啊啊啊!
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裏!
意識在漸漸的模糊,紅色的液體從身體裏流出,帶走了大量生命力。
陽光那麼明媚,卻無法溫暖我的身體。眼皮漸漸的合上,似乎要與這個世界永遠隔絕。
我叫葉痕,是華南大學的大一新生。
當我收拾好東西訣別那奮鬥了三年的高中,陽光同樣的明媚,像似在為我送行。
我脫下了校服,穿上了名牌,留起了長發,追起了女生。
回到家鄉,看著親戚那阿諛奉承的臉色,看著父親那滿麵得意的神色。
那個時候,我是那麼的得意,那麼的風光。
然而現在,過長的頭發遮住了我的額頭,蓋住了我的眼睛,讓我在無法看到這美麗的世界。
父母的期待,父母的眼神依舊回想在我的心頭,就像如芒在背。
長輩的訓斥、嘲諷,那父母卑微而已無奈的背影,就像夢魘一樣緊緊的將我包裹。
我曾在明媚的六月,像一隻高傲的公雞般,昂首挺胸。現在又在,這梅雨的四月,像一條死狗一樣,奄奄一息。
我一切的驕傲,一切的榮耀都會被埋在土裏,爛在野生動物的肚子裏。
我的父親,將會在沙發上無奈的歎氣。我的母親,將會在墓碑前絕望的哭泣。
而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躺在陰暗的角落裏,等待著生命的流逝。
黑暗終於降臨在我的身上,疲憊的雙眼,就像被鋼筋縫合一般,再也無力睜開。
現在,我再也無法看到這讓我留戀世界,再也無法看到那父母溫柔的雙眼。
醒來!
突然,一股強大的意誌降臨在葉痕的心頭,讓他已經快要消散的意誌再一次凝聚在了一起。
誰?在呼喚著我?
葉痕拚盡最後的力氣,睜開了雙眼。
但他看到的卻不再是以前的景象,而是無邊的黑暗。
在那黑暗的深處,有一雙跳動著金色火焰的黃金瞳在注視著他。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高高如神明般,不帶一絲感情。在它眼中,有無盡的高傲與冷漠,就像巨龍在注視著腳邊的螻蟻。
血不在流淌,傷口似乎也愈合。葉痕站起來,對視著那雙冷漠的黃金瞳。
“我已經死了嗎?這裏是地獄嗎?你是閻王嗎……”
葉痕劈裏啪啦問出一大堆問題,在這陌生的景象裏,他並沒有多少的畏懼。他更擔心的是,父母知道他的死訊後,會怎麼樣。
黃金瞳並沒有回答他,隻是一直注視著葉痕,目光中帶著審視。
久久的,葉痕聽到一聲長歎,然後黃金瞳緩緩的閉合。
同時,周圍的環境開始改變。空間像玻璃碎片一樣崩潰,紛紛掉落下來。地麵也在搖晃、開裂,就像地震了一般。
啊啊啊!
突然,葉痕的頭裏多了無數的記憶。龐大的信息量,幾乎把他的頭都給撐爆了。痛苦的他抱著頭,重重地撞擊這地麵,隨後昏迷不醒。
雙眼流出了鮮血,順著臉頰滴在地麵上。這是大腦運載過度的象征,凡人的腦容量無法容納如此之多的信息。
在暈迷中,葉痕看到了比星辰還大的異種魔獸,攻破了人族的防禦陣法,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掉那個星辰上所有的人族。
有長著獠牙的異族,騎著星空獸,四處追殺逃難的人族,其中不發婦女嬰兒。在他們穿著的鎧甲上,沾染著人族的鮮血。他們手中的長槍上,貫穿著一個又一個的人族的頭顱。
他們攻破人族的城鎮,殺光裏麵的所有人,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他們攻陷人族的聯軍,殺光所有的俘虜,把他們的屍體從下麵貫穿,立在野地裏,任由野生動物餐食。
……
在這無數的記憶裏,人族的遇難隻有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修真的功法、修行的感悟、以及各種強大的神通與道法。
葉痕明白了,這是一個修士的記憶。那傳說一擊就能移山填海的真仙般的人物真的存在,而那真仙般的人物將他那畢生的記憶傳給了葉痕。
這與奪舍不同,奪舍是以奪舍者為主導,會將葉痕的記憶以及靈魂完全的吞噬掉,從此便不在有葉痕這個人。
但這個修士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是以葉痕的靈魂為主導,吞噬掉了他所有的記憶。
而吞噬掉了他所有記憶的葉痕,雖然靈魂依舊是葉痕,但是他的心境、眼光以及對天地的感悟都將與那個修士接近。
換句話說,這是另外一種重生,心境上的重生。現在的葉痕,可以說是以前的那個葉痕,因為靈魂不變。也可以說不在是以前的那個葉痕,因為心境不在屬於凡人,就像九天上的神明一樣,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