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火炮營的傷亡,他如今倒不以為意,隻要攻破九江,逼近天京,不用他提,皇上都會把源源不斷的物資運過來。
“傳令童參將,再過一輪齊射他便率部衝鋒!殲滅敵軍!”曾國藩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是!”傳令兵翻身上嗎離開。
一旁的塔齊布遲疑道:“大人,如今我方炮火優勢,不如再轟他個幾輪,再讓童將軍衝鋒不遲,也可少些傷亡。”
沒想到曾國藩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寧願多謝傷亡,對方如見不敵退回城內,今日就隻能摧毀其火炮部隊。這不夠!我今天,一定要全殲他們!”
說著,他握緊了雙拳,雙目散發著陰冷和自信。
...
湘軍第三輪火炮轟擊,楊越被扶起來,他望向炮兵陣地,那裏已經狼藉不堪。至少有十餘門火炮被敵軍炮火摧毀,近兩百名士兵傷亡。
救護營的女兵趁著湘軍炮火間隙再次跑進來,將流血不止的炮兵抬進城內,可是已有一部分卻不再疼叫,而是靜靜地躺散落那裏。
他們已經死了,顯而易見,炮兵營損失慘重,在湘軍堅定地前進後,勝利的天平開始傾向敵人。
斯科特跌跌撞撞跑過來,他手持一張救護營的白毛巾死死抵住額頭,可是鮮血還是不停流下,染紅了他的眼眶,最後從他的尖下巴低落。
他撲通跪下:“我的大人!!臼炮損壞十一門!榴彈炮損壞三門!我們隻剩下十六門遠程火炮了!”
斯科特哭了,他臉上除了自己的血還有自己眼淚。
“他們都是我的學生呀!是我教的!死了兩百多個!”
他想起那六百名炮兵,初見他們時,他們還都是大字不識的農村小子,一步一步,是他慢慢將其教到熟知方程式。
一年多的時間裏,他甚至能夠清楚的叫出他們之中每一個人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頭:“大人!用石灰彈!我們讓那些敵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
楊越目光遊離,他想了很多,視線之中的湘軍炮手還在飛快的裝填。盡管燃燒彈的濃煙讓他們不停的咳嗽,可是他們還是在裝填!
顯然他們不會主動退卻,他們和自己的炮兵隻能活一個!
他的目光越過斯科特,看見了炮兵陣地的士兵們,他們大多渾身浴血,有的無力地垂這一隻手臂,他們都在呆呆這朝自己的方向看著。
他們渴望報複。
楊越的目光收回,眼神變得冰涼,淡淡道:“用石灰彈。”
輕鬆的一句話,換來的是斯科特堅定的眼神,他敬了個軍禮,猛地站起來衝回炮兵陣地。
殘餘的三百多名炮兵紛紛從後方抬出厚重的木箱,用撬棍將其撬開,銀灰色的炮彈和灰色狼旗相同,散發著嗜血陰冷的光芒。
石灰彈,也稱生石灰彈。在歐洲這是潛規則中的禁用武器,常規戰爭中沒人會使用。
這種卑鄙下流的武器往往會對敵人造成嚴重的皮膚灼傷和雙目失明。生石灰是一種具有強烈腐蝕性的化學藥品,而當其與水混合之後將會迅速發熱。
一點點生石灰就能是遭受者異常痛苦,他會灼傷暴露的肉體,甚至如同硫酸腐蝕進肉中。而由淚水沾濕的眼睛會變得極其脆弱。隻需要沾上一丁點,就能讓其徹底失去作戰能力。
應對他的辦法除了跑得足夠快以外,別無他法。而在歐洲,正常將領都不會使用這種武器,因為他們害怕他的對手會同樣用其來報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