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將領看過戰報,個個麵帶笑容,羅大綱道:“楊將軍麾下剛到九江就有此大捷,卑職想,九江有他為主林啟容為輔,定固若金湯!”
一旁的顧大均坐不住了,在這裏他和楊越交情最深,當即拍胸脯道:“何止九江固若金湯,我想楊將軍定能將湘軍殺得七零八落,一報湘軍屠我天兵之仇!”
羅大綱聞言,苦笑道:“這便是顧兄弟不知湘軍能力了,凱旋營再精銳,加上林啟容那小將也才五六千人馬,湘軍較綠營來說的確能征善戰,區區五六千人馬守住已經是極好了。”
他話音落下,其餘原本就在西征戰場被湘軍打敗的將領紛紛附和。顧大均有些不服,他從來沒見過比楊越凱旋營還精銳的軍隊,當即準備再反駁,卻被石達開伸手製止。
石達開止住部將的談論,慢步走到營門口,掀開簾子,陽光從他身體縫隙撒進來。
他看著外麵熱火朝天加固工事的士兵們,吩咐說:“馬上派人將這戰報多抄寫幾份,一份送予天京,其餘的發放給各部宣讀。”
“是!”顧大均等將當即領命退下。
是呀,現在的西征軍太需要一場勝利了,特別是如今重新聚在湖口的殘兵,雖已重新整編,可是他們已經被湘軍打破了膽。
楊越大勝的消息傳到他們耳邊,定能燃起重新戰鬥的希望!
石達開雙拳緊握,遙望西方,那個方向,湘軍陸軍正在被陳玉成阻擊,而曾國藩卻已先到了九江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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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本名子誠,漢族,字伯涵,號滌生,湖南湘鄉人,比洪秀全大三歲,也出生於農民家庭。曾國藩走的是一條科舉之路,從秀才坎坎坷坷到翰林院士,作為一個文官,從常理上來說,曾國藩這輩子,根本與太平天國扯不上直接關係。
他的人生拐點,出現在1853年。那一年,曾國藩四十三歲。
那時,曾國藩奉旨,從北京出發,前去江西南昌,擔任會試(省考,舉人試)主考官。曾國藩走到安徽太湖時,家中傳來母親去世的消息。孝字為先,萬事靠邊。按照慣例,朝廷派人接替曾國藩主持考試,讓他放假回湘鄉奔喪。
1853年1月,在湘鄉丁憂的曾國藩,意外收到鹹豐從北京發來的委任狀,工作內容是負責湖南團練。也就是說,他被任命為湖南民兵總司令,負責湖南的民兵訓練,保境安民。
團練是清代特殊的一種武裝部隊。嘉慶年間,白蓮教鬧騰得厲害,八旗和綠營已經腐敗,打起來特別吃力,團練這種地方民兵,便應運而生。
曾國藩有聖旨在手,練兵工作很快就進入實質階段。1853年1月底,曾國藩從湘鄉。來到省會長沙,與巡撫張亮基商議籌備練兵之事。
曾國藩總結了正規軍與太平軍作戰的曆史,認為正規軍之所以逢敵便跑、百戰不勝,就是因為平時訓練得不夠,武藝太差,技術不過關,藝低人膽小。
曾國藩在練兵的過程之中,力圖克服綠營之弊,求精不求多,求穩不求速。
他開始練兵時,太平軍正從長沙撤圍北上,準備攻打武昌。曾國藩不想草率上場,並不急於讓毛坯湘軍與太平軍對決,而是在湖南全力以赴保境安民。
曾國藩利用湘軍在湖南的維和工作,幹得很有成績。他在長沙設立了審案局,專門用來鎮壓“反政府武裝”。幾個月之內,被他斬殺和活活棒殺的,加上在牢房裏病死的,統計下來,有兩百多人。
與此同時,曾國藩還大力開展實戰練兵,派湘軍在湖南四出“剿匪”,消滅地方性起義和動蕩,落在他手裏的所謂“反賊”,一律斬首示眾,因此老百姓送了他一個“曾剃頭”的雅稱。
曾國藩的鐵血手腕,效果非常明顯,既鍛煉了湘軍的實戰能力,又保證了湖南的和諧與穩定。
深夜,彭玉麟建立的大營中,一條比所有船都大一號的帥船停靠在岸邊。船上衝出一隊開道士兵,他們訓練有素地站在兩側,而一個中年人這時才緩緩走出來。
中年人個子不高,麵色較黑,身穿深藍色大清官服,潔白的官靴走在船板上,步步有聲。
他緩緩走下帥船,遙望九江,彭玉麟建立的大營離九江成並不遠,曾國藩遠遠眺望,便看見了漆黑一片的九江城,還有令旗號嚴的城門口那座大營。
彭玉麟和李孟群兩員水師大將早已恭候多時,見曾國藩下來,兩人連忙跪倒在地:“卑職在此恭候多時。”
曾國藩回過頭來,隨意的“嗯”了一聲,便在彭玉麟兩人的帶領下走向大營。
一回到帥帳中,彭玉麟與李孟群當即跪下:“是卑職無能,聽信楊霈那廝的讒言,貿然進攻,傷亡慘重,懇請大人治罪!”
兩人都頗有小心思,故意將楊霈說在前頭,楊霈是湖廣總督,官比之曾國藩隻大不小也,他自然不好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