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營學員們目光中充滿了鬥誌,從入營被選進炮兵營之後,便是近一年的訓練,今天是驗收成績的時刻了。
站在排頭的斯科特顯得異常激動,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多久沒上過戰場了,以前是作為一名炮手,如今是作為炮兵營新任營帥,由楊越親封。
雖然火炮營遠遠還沒有達到真正一個營的規模,但是他漂洋過海來此,顛沛流離數年,如今的身份總算是圓夢了。
因此,這一次出征他極力要求隨同,如今他的地位也已經和凱旋營和楊越牢牢的拴在一起。
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激動的心情填滿胸膛,高聲道:“
對天起誓,以明我誌;
不淩弱小,謙度時日;
所經之戰,莫畏強敵;
凡所邪謬,吾伐其幟!
婦弱童長,戰所為之;
囹圄相求,鼎力助之;
婦人嬌弱,終當不犯;
同僚道合,竭力相攜;
誠待友人,以為君子;
吾所摯愛,忠貞不渝!”
隨著斯科特的言語,炮營的學員盡數跟著朗誦,眼前這個洋人,不止是他們的營長,還是他們的洋老師。
楊越笑了,這是騎士效忠時說的話,斯科特說的其實是騎士宣言的漢語版。說完這個,證明他已經效忠於楊越了。
隨著宣言結束,斯科特單膝跪在地上,抬頭望著楊越,真誠地說道:“願主保佑你,我的大人。”
楊越將他扶起來,看著他的雙眼:“你會是一個好營長的。”
...
湘軍水師,通過幾個時辰的順江航行,遠處的那處城市終於出現在視野之中。
彭玉麟在湘兵的告知下,帶著李孟群等參將來到船頭,拿起手中的望遠鏡巡視了一番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彭玉麟是湘軍水師的統帥,如今的三十來歲的他,正是建功立業的黃金年紀,可卻隻是秀才出身,做不了朝廷的大官。
所幸被正急需人才的曾國藩看中,予以重任,彭玉麟也投桃報李,在軍中凸顯出對水戰戰術的的精湛,現在已經位居曾國藩麾下幾員大將的行列,更是水師之首。
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披風,加上盔甲,威風凜凜。而他三十來歲的臉上,此時卻滿是嚴肅,
李孟群也放下望遠鏡,指著嚴陣以待的城西說:“區區三四千之眾,就敢出城迎戰,很久沒有遇見如此膽大的賊軍將領了,必定有詐!”
彭玉麟也點點頭,扭頭問旁人:“楊霈的部隊什麼時候到?”
那人回答說:“快了,最多兩個時辰。”
彭玉麟思考著,李孟群問他:“雪帥,我們是讓士兵紮營待援,還是進攻?”
彭玉麟常被稱呼為雪帥,因為他喜歡寫詩作畫,而且喜好特別專一,詩畫圍繞的主體盡是關於梅花。更是賦詩以明誌:平生最薄封侯願,願與梅花過一生。唯有玉人心似鐵,始終不負歲寒盟。
集文藝與軍事為一身,價值英氣豐神俊朗,略帶儒將的氣質,所以常被部下和曾國藩稱呼為雪帥。
彭玉麟思考了一會,抬頭說道:“攻,派幾艘快蟹和長龍嚐試進攻九江港口,大部隊跟上,一旦有機會,便火力全開,大舉進攻。”說完他看著遠方,如果能夠在曾國藩和陸軍來之前就打下九江,那就是最好的。
這麼想著,他看著眼前這座城池,心中大暢。快半年了,這半年來,湘軍打得太平軍節節敗退。一座一座城市輪番入手,彭玉麟忍不住想到攻破天京之後,自己得到賞賜和官職。
李孟群不知道他的心思,扭頭問他:“那,岸上的那些賊兵就不管了?”
彭玉麟點頭:“讓他們站著吧,我們全力攻港口!”
...
目睹著湘軍水師浩浩蕩蕩地從凱旋營右側的水麵上大搖大擺的駛過去,士兵們忍不住環視著周圍,同時竊竊私語。
吳成良帶著軍法官四處遊走,勉強壓住了這股躁動的情緒。隨即他匆匆回到楊越身旁,發現幾名將領同樣躁動。
斯科特從後方的炮兵陣地跑過來,對楊越請示說:“我的大人,讓我的學生們開炮吧,讓這些不知禮貌的人嚐嚐我們的厲害!”
斯科特握緊了拳頭,楊越回頭望了一眼炮兵陣地,所有的炮手和裝填手都已經到位,他隻需要點一下頭,湘軍的水師就將遭到炮火的劇烈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