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衣道:“陛下這麼想可不對,無論如何都要珍重自己的身子。譬如周世宗柴榮,本可以做個像李世民那般的聖明子,不就是因為身子骨不好,結果非但沒能強國強兵,還丟了江山,讓趙匡胤趁虛而入……呃,呃,陛下,臣該死,臣話口無遮攔,錯話了。”
“哼,你的倒是實話!”朱由檢道:“不過咱們大明的機製要好很多,很難出現那種淩駕於數個機構之上的強權人物,這點你大可放心。”
“陛下聖明!”蘇白衣從袖子裏掏出一本書拱手送給朱由檢道:“陛下,這是臣家妹所修武當派內家功夫,隻需每日早晨按照上麵的法子呼吸吐納,便可達到強身健體的功效。臣之所以能一腳踢了文大人,也全賴此法。”
“你是讓朕學了去踢人麼?”朱由檢沒好氣的將那內家功夫拿起來,道:“朕對方士之向來不感興趣,不過既然是出自你之手,應當還是有些用途的,那朕就笑納了。對了,你那兩件事吧,朕沒時間跟你耗著。”
“是,陛下!”蘇白衣正襟危坐,道:“第一件事,鐵路已經開始修築,但機構尚未健全,臣懇請陛下批準建衙,所有鐵路大事務及人事,都由臣全權做主,不許經過六部各官員。臣的意思是,等鐵路衙門建好,鐵路修築完畢能盈利的時候,對鐵路管理經營事宜再行定奪。”
“這一點朕與你的想法不謀而合!”朱由檢道:“鐵路是一塊肥肉,可讓那些不懂鐵路的人進去,會壞事,你所請朕準了。”
大明的官場,如今不爛到骨子裏,也基本上算爛到心肝脾肺腎了,他們每日想的不是為國出力,而是相互傾紮,爭權奪利,就像元默私下慫恿羅汝才攻打歸德府事件。作為一個帝國最高統治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帝國官場的現狀。
“臣謝陛下!”
“嗯,第二件事!”朱由檢話間,已經伸手拿起了奏疏開始觀看,他認為第二件事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蘇白衣一開口,他又突然將手中的奏疏合上放回原處,吃驚的道:“你什麼,你要去安南?”
“是的,陛下!”蘇白衣拱手。
“不行,不行,不行!”朱由檢擺著手道:“鐵路修築事關重大,不能離了你,你拍拍屁股去了安南,鐵路怎麼辦?”
蘇白衣笑著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經將諸事安排妥當,鐵路修築目前隻是處於填土階段,距離成型還早得很,臣去安南又不是不回來了,最多幾個月便可以回返,並不會耽誤了修路。”
完,他又仔細解釋道:“當初臣與陛下謀劃,這修鐵路隻是其中的一步,還有就是從安南、占婆、金邊、大城、東籲這些地方進口糧食,如今鐵路修築已經開始,銀子也籌集了七七八八,這南方諸國的航線也要開辟了。不然到時候咱們即便去購糧,人家也不見得會出售。”
“還有!”蘇白衣繼續道:“安南距離咱們這兒最近,其地一年三熟,可種三季稻米,所以是咱們購買稻米的第一選擇地。如今其國內三足鼎立,第一次去的時候,這個鄭主對咱們不予理睬,還冒充海盜搶掠商船,所以臣的意思,咱們扶弱打強,將兩個微弱的勢力扶植起來對付鄭氏,正好見縫插針從中漁利。”
“行吧!”朱由檢擺了擺手道:“朕準了,那邊的事朕沒有空管,你可便宜行事。”
“廣南阮氏想要一個名分。”蘇白衣笑著道:“臣的意思是,既然這鄭莊不服大明,咱們不如給他找點麻煩,將廣南阮氏和高平莫氏都冊封為王,讓他們去狗咬狗,安南越亂,越是利於咱們火中取栗!”
“準!”
“如此,則臣就不打擾陛下了!”蘇白衣站起來就要告退。
朱由檢卻道:“你站住!”
蘇白衣轉過頭。
朱由檢道:“你此次來京師,除了這幾件事,其餘諸事都辦完了麼?”
“完了,陛下!”
“好!”朱由檢道:“完了就趕快滾,不要在這裏給朕添亂。”
“陛下,這……臣還要去禮部趕製公文、國書,還要去鴻臚寺商議具體禮節,還有給安南二王的冊封。”
“這些都不用你管,朕會讓他們做好送到歸德府去。”朱由檢又擺了擺手:“明日,最遲後日,你若還在京師呆著,朕就讓錦衣衛將你丟出城門。”
蘇白衣的臉馬上苦了下來,心道:老板,我沒得罪你把,你看我的眼神怎麼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