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汝才有些不安的在大帳中踱來踱去,大帳中,隻有他和宋足智二人。
“宋軍師,要我看何必這麼麻煩,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去將河口掘開,將這歸德府給他淹了不行麼?”羅汝才納悶的問道。
“當然不行!”宋足智道:“大帥以後是要爭下的,這決河灌城的事情一旦傳揚開來,便是失去了民心。民心相背,咱們還怎麼奪了這下?”
“唔……”羅汝才道:“你的也有些道理。”他停在宋足智旁邊,道:“可是,如果歸德府都下不來,本帥就沒有銀子,沒有銀子,就失去了和他們爭鋒下的資本。如此,不如孤注一擲,到時候咱們將開河之罪瞞下來,就是黃河自然決堤,不也一樣麼?”
宋足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始終不願意出這條計策來,就是怕羅汝才這麼想。
他太明白了,像羅汝才這種粗人,幹起事了一點後果也不顧,根本不會考慮什麼民心和民生。
“大帥!”宋足智盡自己的能力去服:“開封以下的黃河,水中一半都是砂子。咱們若是這麼決堤,大水之後別銀子,就是商丘城都找不到了,你還到哪裏弄銀子去?”
“對啊!”羅汝才一拍自己的腦袋,道:“這決堤的法子,除了生死關口,看來是不能用的。唉……可那蘇白衣若是不願意,本帥又能如何?”
“大帥不必擔心!”宋足智自信的道:“蘇白衣定然會同意的。”
“為何?”羅汝才問道。
“因為他和大帥不一樣,蘇白衣此人沽名釣譽,而且是朝廷的二品大員。一旦黃河有失,他不但官位和性命沒有,名聲也就壞了。”
“可他和咱們和解,又能得到什麼?”羅汝才問道。
“不能得到什麼!”宋足智嘿嘿一笑:“可如果同意咱們的條件,他最多損失一千萬兩白銀而已,憑他的本事和手段,這些銀子的虧空肯定能補得回來。”
“哦……俺懂了!”
羅汝才話音剛落,外麵就有一個士兵急急的跑過來,朝他拱手道:“大帥,軍師,回來了,咱們派去商丘城的使者回來了。”
“快把他喊進來!”羅汝才一拍大腿。
外麵的信使急匆匆的跑過來,將手中的信遞到羅汝才手中,道:“大帥,那蘇白衣同意了大帥的要求。”
“真的!”羅汝才將信接過來慢慢打開,看著宋足智道:“嗬嗬,軍師不愧是軍師,神機妙算啊。”
將手中的宣紙緩緩展開,羅汝才一邊讀一邊對宋足智笑著道:“嘿嘿,這家夥果然同意了,不過不是一千兩,而是八百兩。也行了,對本帥來,是一千萬兩還是八百萬兩區別不大,隻要他痛痛快快的給錢。
哦,你看,他還書不盡言,有難言之事要當麵談判,讓咱們西門的守軍後退三裏,並在中間建造一座高台,屆時他要與我一會,商談些細節。”
“大帥,不可!”宋足智大驚道:“這必是那蘇白衣的詭計,大帥萬萬不可赴會。”
“嗯?”羅汝才道:“不是吧,一座高台而已,距離雙方都很遠,而且他一旦過來咱們看的清清楚楚,並不會有伏兵!”
“哼,這是江湖慣用的伎倆!”宋足智長身而起:“他是不是要帶三五護衛,嘿嘿,那就對了,這護衛應該都是刺殺好手,用的是擒賊擒王的好戲。”
羅汝才皺了皺眉頭問道:“蘇白衣本人武力如何?”
宋足智一愣道:“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聽去年在關八齋遇伏,被兩個無賴商人刺傷,其妻更是被傷了胞宮,以致無法生育。”
“那先生請看。”羅汝才將手中的信紙帥給了宋足智。
宋足智拿到手中一看,頓時眉頭皺了起來:“屆時白衣一人赴會,並妹奉上以為大帥之姬妾,願結秦晉之好,餘生殘軀托於大帥賬下。這……他蘇白衣想幹什麼?”
不但送銀子,還送妹子!
有這樣的。
羅汝才淡淡的道:“當初本帥從滎陽拔營,元默就佯攻咱們部然後朝朝廷報功,這些朝廷命官玩的手段咱們不懂,但蘇白衣所請,應該也大抵如此,且待我見了他之後,再做分曉吧!”一擺手,朝外麵道:“來人,退兵三裏,築台。”
“大帥,屬下還是覺得不妥!”
“哎……軍師不必多言,本帥心意已定!”羅汝才一擺手,然後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又將那信封撕開。
這信封底還有東西。
他粗大的手掌微微一挑,三張照片便落入手中,照片上少女眉若青山眼如秋水,肌膚勝雪,腮凝新荔。高挑的身材,柔美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