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快請起!”
崇禎親自躬下身子,伸手拉蘇白衣起身,可蘇白衣跪在地上就是不起。
“陛下若不收回蘇子二字,臣死也不敢起來!”
“在朕看來,蘇先生乃不世奇人,當得起蘇子二字。”別的不,就衝著火車鐵路這一樁器物改變整個曆史,崇禎覺得完全有資格稱蘇子。
而且,經過與蘇白衣的這一番談話,他也深切感受到了此人的才華。
五個設想,無論哪個都是不出世的奇謀,都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大手筆,世人皆稱他是歸德諸葛,果然沒錯。
“蘇子切莫謙虛!”
“陛下,不是臣謙虛!”蘇白衣內牛滿麵:“是臣怕挨打!”
“挨……打……”崇禎詫異的道:“誰會打你?”
“唉!”蘇白衣搖搖頭:“陛下喊我蘇子,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全下的讀書人必會視臣為眼中釘肉中刺,臣就是長了十條腿也會被他們打斷啊……”
崇禎聽了,噗的一聲哈哈大笑。
開懷大笑,道:“原來擔心這個啊……”完,又自作聰明的腦洞大開,以為看破蘇白衣傳承之出處,自信的道:“朕若是沒猜錯,蘇先生是墨家傳人吧!”
噗!
如果不是在皇帝麵前,蘇白衣絕對噴水!
這皇帝,腦補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順水推舟也好。
“陛下,聖明子也!”
儒家和墨家幾千年的恩怨了,這個借口倒好。
可……
另蘇白衣極度後悔而又絕望的場麵出現了。
崇禎竟然也直挺挺的往墊子上一跪,抓著蘇白衣的手,眼中充滿了豪情壯誌,臉腮都激動的變了顏色,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先生竟然真是墨家傳人!”
在蘇白衣便秘的神態中,皇帝深吸一口氣,滔滔不絕:“當年秦孝公之遇衛鞅,變法圖強,收複河東使秦國一躍而起;惠文王之遇張子,蠶食下稱霸諸侯;漢孝武皇帝得董仲舒,一戰而滅匈奴;劉備之遇諸葛,三分下;乃至於本朝陽明先生,本是王佐之才,可惜所遇非人,一生遭受埋沒;今朕得先生,可見不亡我大明,先生可否與朕一道,攘外安內,驅除建虜,收複遼東?朕此生必不敢忘先生之功!”
麵對激動的朱由檢,蘇白衣倒是冷靜的多。
他深吸一口,道:“陛下的這些,其實都是虛的東西,無論衛鞅、張儀、董仲舒還是陽明先生,我跟他們都不一樣。其實想要滅掉建虜,想要收複遼東,沒有那麼難!”
“不難?”崇禎眼睛再次一亮:“可我大明年年敗績!”
“敗就敗,又能如何?”蘇白衣平靜的反問道:“若是今日敗了,明日換個將領,換一批士兵再打,會如何?”
崇禎思考良久,道:“或勝或敗!”
“陛下所言不錯!”蘇白衣道:“無論勝敗,若是立即再戰呢?”
“再戰?”崇禎迷惑了:“再戰亦然,非勝即負!”
“那若再戰呢?”
蘇白衣繼續問。
“先生毫無道理,這哪有連續一而再再而三作戰的道理,且不朕非好戰之君,下百姓也不堪重負!”崇禎有些不解蘇白衣的意思。
“陛下英明!”蘇白衣道:“下百姓不堪重負,不堪重負,其實白了一句話,就是沒有銀錢支持罷了。”
崇禎感覺自己和蘇白衣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默默地點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打仗不是比誰的兵強壯,比的不是誰的刀更鋒利,也不是比誰更凶狠。終究一句話,誰更有錢!
如果我大明朝每年稅賦萬萬兩,便是拿銀子砸也能砸死洪台吉,何須如此?
陛下想讓下百姓安居樂業的心臣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陛下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建奴,為何會有洪台吉?”
“為何會有?”崇禎再次被蘇白衣帶進了坑裏:“自然是這些野人不甘平庸,有了稱王稱霸之心。”
蘇白衣沒有立即評論皇帝對或者錯,隻是淡淡的道:“林胡亡了有匈奴,匈奴亡了是鮮卑,然後柔然、突厥、契丹、完顏金國、蒙古,還有如今的建奴,為何幾千年來一直是我中國之邊患,難道我大明就不能一勞永逸,永除邊患麼?”
“永除邊患?”朱由檢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過一樣,激動地不能呼吸,卻瞳孔一縮,神經質般喃喃自語:“永除邊患,永除邊患,永除邊患。”
“若陛下敢立誌,臣願助陛下一臂之力,讓日月所過,皆大明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