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胖胖的太監是王承恩，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送到蘇白衣跟前，道：“陛下賞你一碗茶！”
蘇白衣頓時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謝恩，然後將茶端了起來。
十秒鍾之後，王承恩和那高大威武的家夥一起退出房間，寬敞的房間中隻剩下了蘇白衣和皇帝兩個人，氣氛頓時變得比之前輕鬆不少。
“蘇先生今年多大？”
朱由檢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問道。
蘇白衣道：“不敢，陛下喊我白衣就可以！”然後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人萬曆三十八年臘月生！”
“咦！”崇禎奇怪的笑了笑，心裏微微一動。
其實作為皇帝，他和蘇白衣一樣，也是萬曆三十八年臘月出生，忽然又想到初登大寶時的一個夢，臉色不由得有些高深莫測。
不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卻不能親自向蘇白衣出口，因為皇帝就是皇帝，肯定要與眾不同，若是今日和蘇白衣攀談生日，豈不是二人要拜把子？
“無妨，世人皆稱你為諸葛，朕就是喊一聲先生又有何妨？”完自顧自的皺起了眉頭，低頭又抿了一口水，輕輕一歎：“不知道朕今日見你這件事，會不會被後人成不問蒼生問鬼神……”
雖然已經吩咐文書房不要將這件事記錄，雖然保密工作做得還好。
可誰讓他是一個皇帝呢？
一個皇帝的一言一行，時刻都是全下注視的焦點，即便今日此時不外泄，他日也肯定會被後人所知。
“那又何如？”蘇白衣道：“漢文帝乃是一代聖君，白璧微瑕。而且臣倒是覺得，後世的百姓起不問蒼生問鬼神這句話來，其中的愛戴之情應該勝於不滿。陛下也是一代明君，普通百姓都能問問鬼神之事，臣覺得陛下為何不可？”
崇禎聽得高興，哈哈一笑，道：“也罷，憑他去吧！”
就吧，其實將蘇白衣請來，看似問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又何嚐不是為了下，為了百姓，為了大明？
“回陛下！”蘇白衣深吸一口氣，正色道：“臣的氣象之術，乃是以事推理，以理言事，都是有理有據的東西，其實並非鬼神之事，陛下也莫要擔心身後聖名。”
“嗯！”皇帝點點頭：“看來曹化淳都跟你了，也好，那就正事吧。”對於蘇白衣的大膽和坦率，崇禎皇帝打內心深處的欣賞。
“自朕繼位以來，象便迥異於常。川陝之地災荒不斷，從元年一直到去歲皆是如此，難道是朕上幹咎，難道朕德行有虧？去歲入冬以來，京師之地也持續無雨無雪，真不知今年下百姓又如何度？”
皇帝發了一大堆的感慨，突然直視蘇白衣，問道：“蘇先生既然精通氣象，可知道為什麼？”
蘇白衣表情也非常凝重，抬起頭看著崇禎，緩緩的道：“恕臣無能，象為何這樣臣也不得而知。”
開玩笑，都是明末冰河，但是為何會有冰河，為何會有這麼異常的象。
別是現在，就是後世科技高度發達的時候，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標準答案，他蘇白衣又如何能得知。
看著崇禎越來越陰沉的臉，又趕緊道：“但有一點臣可以肯定，這旱災之所以發生，一定是地運行過程中出現了意外，和陛下的德行沒有任何關係。便是唐太宗在世、漢文帝重生，川陝還是一樣的大旱。”
這話的就有些重了。
如今是什麼時候？
封建時期的高峰，按照董仲舒的那一套來是人感應。
可蘇白衣開口一就等於否等了人感應，這要是在朝堂上非得被那些儒門大臣噴成篩子不可，可麵前的是年輕的皇帝，蘇白衣話的時候為他偷偷開脫責任，他自然不會追究的。
因為皇帝，從來都不是儒家的奉行者。
當然了，這也是在試探一下皇帝的底線，看他能不能接受一些新穎的思想，如果能，就繼續推銷一些別的東西，如果真不能，那就不必再提其他的事宜。
好在，也不知道皇帝城府深還是一時半刻沒想起來，他竟然笑了，笑著看向蘇白衣，道：“如果下的百姓都像你這麼想，那就好了。”
蘇白衣趕緊拱手致意，又道：“陛下，臣這次來，還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要稟報！”
“哦？”崇禎臉上的笑容收斂，道：“那就。”
“是！”蘇白衣道：“先好消息吧。剛剛陛下京師自去歲以來大旱不斷，陛下可以放心了，據臣觀測氣象，明日上午卯時便會有一場大雪落下。”
“是麼？”看了看外麵雖然黑暗卻漫繁星的星空，崇禎有些懷疑的道：“不晴的挺好麼？”
今晚睡一覺，明早上就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