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好,別動!”周士樸趕緊上去製止住正要起身的袁可立,上前坐在他的對麵,眯著眼睛打量了他好幾秒鍾,不無感慨的道:“這才二年未見,真的成了這個模樣?”
在周士樸的記憶中,袁可立是大名鼎鼎的軍司馬,兵部尚書,是個身材高大雄偉的真漢子,怎麼現在竟然變得消瘦如斯。
袁可立現在確實很瘦,幾乎可以用清瘦來形容。
“是啊,你看,馬上連帽子都戴不住了!”袁可立伸手指了指頭上青色的六瓣合縫瓜皮帽,無奈的搖搖頭。
那帽子帽口略寬,幾乎要套下來落在耳朵處了。
“這二位是?”袁可立的目光輕輕的落在了蘇白衣和楊卷身上。
在被袁可立看到的一瞬間,蘇白衣有種被人一眼看穿的錯覺,那老者的目光如刀似劍,竟似能看透人心。
這當然是錯覺,這是一個久居高位人應有的氣場。
不過,蘇白衣很坦然,不像楊卷那麼緊張,他隻是輕鬆的舒展一下袖子,朝袁可立深深一躬:“末學後進,歸德府蘇布,見過袁大人!”
“拜見袁大人!”楊卷也行禮,可他卻很緊張,眼神都有些閃躲。
“哈哈哈,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周士樸伸手指了指楊卷:“京甫的幼子。”
“哦?”袁可立和楊鎬不上是好友,但總算同朝為官的鄉梓,頓時多看了楊卷幾眼,點頭評了四個字:“青年才俊!”
“至於這位……”周士樸笑嗬嗬的道:“是蘇宣的兒子,蘇布,蘇白衣!”
“嗯?”袁可立微微詫異,偏著頭斜睨蘇白衣,看了足足有好幾秒鍾,才點頭道:“嗯,略有耳聞,歸德諸葛嘛,嗬嗬,今日一見,倒有些謙謙君子模樣,我還以為你是柳三變一樣的浪蕩子……”
我去!
蘇白衣一腦門黑線!
感情這袁大司馬就這麼看我的,柳永?我逛過窯子麼?
額,昨倒是去了一次,不過那是意外啊!
再了,昨去春月樓的事情是在歸德府,不能傳這麼快吧,就到睢州城了?
“枉凝眉寫的不錯!”袁可立適時地又補了一刀,讓他真切的感受到這些大戶人家消息之靈通。
這袁大司馬不但知道他寫枉凝眉,八成還聽過。
尼瑪,這才一啊,一,老子沒歇腳的跑過來,消息比老子跑的還快?
“不過也隻是茶餘唱曲而已,大丈夫學當立誌,怎可如此戲謔一身學問?”
噗!
蘇白衣腦門又黑。
你妹的,見麵先凶人,我也是醉了!
“好了、好了、好了!”周士樸道:“喝茶、喝茶,你呀,就這點不好,那麼嚴肅幹嘛?你可知道白衣於醫道頗有見解,此番前來是為你瞧病的!”
“瞧病?”袁可立看著周士樸,苦笑著搖搖頭:“丹其呀,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你也知道我這病,算了,我姓袁的這輩子足矣!”
“哎,我的司馬大人,蘇白衣可是有真本事的。”
“算了!”袁可立繼續擺手:“甭這年輕後輩,就我這病,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年輕人的路還長,不能因為在我這裏毀了名聲。”
袁可立的也有道理,畢竟他聲明太大,萬一蘇白衣治不了他的病,不,應該蘇白衣一定治不了他的病,對於蘇白衣來,還得背上一個庸醫的名頭。
“爹爹的對!”劉氏的聲音也從外麵傳過來:“若是連李太醫的傳人都束手無策的話,蘇先生就真不用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