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蘭青在田家民、黃國安的陪同下,一行往村裏去了。
落雁湖邊的風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走到近前,才發現,沒有了遠眺之時的嫵媚明豔,看到的是怵目驚心,處處是傷疤,不忍直視。
泥濘不堪的道路,灰塵撲撲的房子,無精打采的湖邊樹木,湖岸邊黑褐色濃稠的汙濁帶...怎麼看都像一個渾身襤褸肮髒的乞丐,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湖光秀美之色。
更恐怖的是龍柱山的背山處,巨大的斷崖,如人的身上撕裂的口子一般,斷崖下小山一樣的十餘座小山包,堆著不知何物,全用草席子遮蓋著,看草席子的成色,應當遮蓋的沒多長時間...湖邊的傍山小路被完全占據割裂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水蘭青一下就猜到,便是拜那斷崖不遠處的富民鐵礦所賜吧。
湖邊的鏡頭是沒法拍了,取了幾個遠景之後,水蘭青一行決定,去田嶺村和羊角咀村,拍攝村民的民居老屋和村後綿延起伏的群山餘脈。
“都拍下了?老張...”一邊走,水蘭青一邊問身後扛著攝影機的同事老張。
“放心,都按你說的,單獨用了一卷帶子呢...”顯然之前水蘭青對老張有吩咐過什麼。
田家民和黃國安互相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做聲,水蘭青他們拍的什麼,田家民和黃國安也不甚了了,他們隻知道,這裏髒不啦嘰的,拍的有什麼用呢?之前縣裏工作組下來的時候,不是都拍了兩回嗎?
心裏犯著嘀咕,嘴上可不敢過問,他們奇怪的倒是,黃銳敏黃主任咋貓在富民鐵礦裏不出來呢?這是何用意?是怕還是嫌麻煩?
還有那個鎮上來的派出所所長,似乎很畏懼這個叫什麼水蘭青的記者似的,被人家指使的溜溜轉,勤快的很,跑的屁顛屁顛的,此刻就吊在屁股後麵,硬是不敢攏上前。
黃國安還沒什麼,田家民看到周超後,那心裏總是在嘀咕,似乎總有些顧忌一般,很刻意的不想和他搭訕。
倒是鎮上的王主任和那個劉書記的小助手張俊,跟這個水蘭青身前腳後,走的很親近,談笑風生的。
“麻煩二位書記了...等下在村裏幫我們解說一下,好不好?”水蘭青對田家民和黃國安還是很客氣,笑眯眯的,一點架子也沒有。
“那要得要得...就怕說不好,鬧笑話...”田家民還是心裏不踏實,生怕出了岔子,黃銳敏告誡過的話,他和黃國安還言猶在耳,哪敢不聽哦。
“水記者啊,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們這田書記和黃書記可是落雁湖一帶的活字典來的...沒有他們不知道的情況,這裏啊,他們再熟悉不過了...”王文禮笑著插了一句,很直白的誇獎了一下田家民和黃國安。
“好啊,二位書記...那就辛苦你們了...說不好不礙事,不怕的,實話實說就成,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啊...”水蘭青笑道,幹練果斷,倒是給田家民和黃國安添了好些底氣。
一行人,在坑窪起伏的機耕道上向村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