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打著哈欠,嘴裏的煙還是不夠提神,他也不急,就在傳達室內靜靜的等。
天未亮,他便調兵遣將,將全所的人悉數點齊,在冬日的晨霧中,一路急奔猛趕,火燒火燎的便圍了富民鐵礦,出其不意,打了個段彪的措手不及。
想著昨晚的事,周超便眉頭不由的又跳了記下,皺了起來。
昨晚,在鎮上“龍山酒樓”吳猴子那,兩人正哥倆好啊,五魁首啊,鬥拳喝酒,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的接到劉一鳴的電話。
“劉書記,這麼晚還沒休息啊?有事?”強壓著心頭的疑惑和不解,按下酒意,周超鎮定了一下心緒,才恭敬的回了一聲。
“啊?哦,好的...劉書記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是,是是...”收了大哥大,周超的酒意醒了,他在權衡思忖著劉一鳴的指示,如何辦。
劉一鳴在電話裏竟然又要去搞富民鐵礦...我擦,要命啊...老子怎麼攤上這事...
雖然電話裏劉一鳴說的很清楚,富民鐵礦涉及傷人事件,打傷田嶺,羊角咀的村民,要盡快派人前去處理。
要是其它的事,周超沒準立馬放下筷子,就會辦的妥妥的,你說抓個賭,逮兩個打牌的老頭老太,或者說去掃個黃,抓兩個搞不正當關係的野鴛鴦回來,成,沒問題,分分鍾照辦,保證辦的漂漂亮亮,讓領導放心,滿意。
隻是劉一鳴又要搞富民鐵礦,這讓周超頭皮發麻,他在電話裏不敢把話說滿了,這事燙手的很。
富民鐵礦實在太塔瑪棘手,摸不得,也搞不動啊,上次,你不是搞過人家一回嗎?有個屁用啊...人家還不照樣開的好好的?毛都沒損一根...人家後台硬梆梆啊。
心裏轉動著,怎麼應付過去呢,領導交代的事不能不做啊,可是,做的話,搞不好,幾頭都討不了好,周超可是知道,富民鐵礦那是有護身符罩著的。
“安和縣公安局重點保護單位”這個牌牌,在富民鐵礦裏掛著呢,誰敢去搞它啊...人家在安和的關係通了天的...
幽幽的又灌了兩杯酒,周超也沒理出個頭緒來,到底怎樣做,才能兩全齊美,既不把自己給搭進去,又能在劉書記那裏交的了差。
沒多久,電話又來了,開看頭的數字,周超疑惑著,這是縣上的電話。
“喂,哪位?...啊,哎呀,黃主任啊...您看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黃主任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哦,什麼事,黃主任請說,我聽著呢...您說您說。”電話一接通,裏麵傳來的聲音,周超立即就聽出來了,我靠,縣委大院的一秘,縣委辦主任黃銳敏啊。
頓時,話都快說不順了,周超緊張啊,端起的酒杯灑了些酒水滴落在桌麵上。
這可是絕對的安和縣的大紅人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安和縣的小官小吏們,想要往上爬的,誰敢不對黃銳敏恭敬有加?
他一句話,抵得上你在下麵死熬苦幹三兩年,他說你這同誌還不錯,沒準你就從此權路青雲,有好的單位,有好的位置等著你...
周超可是做夢都想攀上黃銳敏的大腿,不為別的,老上司汪水良在柳川被紀委雙規,落馬了,自己成了沒人疼沒人愛的無根浮萍,在這安和縣還怎麼混啊...
周超明白的很,官場上,你沒靠山,簡直不敢想象,就像古時一樣,新晉的進士們,官員們哪個不是四處的攀附投靠,找棵大樹自拜門下,靠著蔭蔽以圖青雲直上?
世事如此,官場從未有曾改過。
黃銳敏的深夜來電,讓周超是大喜過望,多好的機會啊,似乎登天的雲梯就在眼前。
“這樣的啊...黃主任放心,我立即就布署,明天一早就趕過去...保證不打折扣的完成黃主任交代的任務...是,是是,我知道...好,黃主任早點休息...”周超身子都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許多,態度極是恭敬,一迭聲的保證。
那邊黃銳敏已經掛了電話半天了,周超還握著大哥大舍不得收,高興是肯定的,隻是高興之餘又彷徨不定。
黃銳敏的電話竟然和劉一鳴的如出一轍,也是說富民鐵礦傷人,要求清溪鎮派出所盡快處理,平息事態。
隻是兩個領導的側重點不在一個方向上,黃銳敏聽出了差異,劉一鳴要求的是嚴懲凶手,包括幕後的指使人,慰問受傷村民,做好村民的安撫工作,對村民的合理合法的訴求認真聽取並及時彙報。
縣委大秘黃主任的要求則是再三強調平息事態,不允許出現群體xing事件,任何人敢上訪,以擾亂社會秩序就地銬了,受傷的村民,讓富民鐵礦賠點錢出來,富民鐵礦如不配合的話,可以見機行事,適當的采取強製措施。
外麵的霧氣依舊濃鬱厚重,朦朦的一片,手指在桌上輕輕的叩著,周超心裏篤定了許多,尼釀的,尚方寶劍在手,翁炳雄,老子看你還牛比嘚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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