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塔瑪跟縣委簽訂的合同,老子一條一條的都有看過,承建方負責總攬拆遷戶的安置,拆遷戶的拆遷款撥付,這是專款來的,給付的對象隻能是符合條件的拆遷戶,在這個基礎上,縣委專門就另行撥付了一筆款給你們承建方的啊,作為你們完成這個工作的酬勞費用...你這廝現在這樣說,不是顛倒黑白,貪心不足嗎?
縣委單獨撥付給你們的款不說,你們把手伸到了專款裏麵去了...傻比都能猜的出啊,不然怎麼會老是說沒錢呢?錢會長腳自己跑?咁尼孃的,混賬。
隻是,這事再說,勢必就要撕破臉皮了。
肖軍無所謂,黃銳敏卻輸不起,他不敢冒這個險,就算自己再有水平,再有能耐,和肖軍擱在一起,哪怕肖軍是個白癡,自己都會輸的很慘...人家根正苗紅,家族樹大根深,祖蔭福澤不是他可以比擬的。
“鍾所長,你們派出所昨天抓的人有多少個?務必要嚴加審問,對帶頭煽動鬧事的,要堅決打擊,絕不能手軟...”黃銳敏轉移了話題,肖軍這位太歲,他不敢碰,隻能想其它的轍,那就是如柯玉山說的一樣,對鬧事的拆遷戶手段要嚴厲,不能縱容姑息,非常時刻要行高壓之策。
鍾建業坐在那裏早已心神不寧,屁股下好像有針一樣,似乎擱哪,這椅子都坐的叫他難受。
“這個,黃主任...昨天所裏抓回了十二個人,其他人都跑掉了...本想今天審完就報材料的...結果...”鍾建業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在這裏,他還真威風不起來,肖軍不用說,對鍾建業來說,那就是一座高山,他望都望不夠。
那個柯玉海是什麼人,鍾建業自是清楚,也是祖宗,得罪不起,魏龍這廝吧,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就算有事也不能碰啊,更何況人家現在背景硬著呢。
整個開會的過程,鍾建業就小學生聽講一樣,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不叫他不說話,不點他不表態。
現在黃銳敏到底點到他了,可這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自己可是在柯玉山和黃銳敏麵前立過軍令狀,賭過咒發過誓的,現在怎麼交差啊?
“結果怎麼了?”黃銳敏有點不悅了,剛才肖軍一點麵子沒給,這個鍾建業又舉止反常,難道又有什麼幺蛾子發生了?不是給鍾建業打過預防針了嗎?唉,看那樣子,哪還有一點公門中人該有的果斷之氣?...操蛋啊,爛泥巴終究是糊不上牆的玩意啊。
“我臨來之前,局裏領導打電話我...命令所裏,必須無條件的把那些拆遷戶...放回去...”鍾建業猶豫著,道出了實情,他心裏其實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惶恐不安,縣局的大佬何鴻勝嚴厲批評他的話被鍾建業選擇性的過濾掉了。
“放了?...何局?”黃銳敏怔了一下,心裏就有點擔心了起來,能命令鍾建業的人,縣局還有誰?除了何鴻勝這位刺頭,黃銳敏還真想不出誰有這麼大膽。
“嗯...放了...”鍾建業聲音低沉了下去,塔瑪的痛苦啊,現在兩頭都討不了好,風箱裏的老鼠一般,前後都受氣,怪誰呢?
會議室裏死一般的安靜,黃銳敏信心滿滿的一次會議,結果卻是一地雞毛,耗費了幾個時辰,一丁點的成效都沒有...
走的時候,黃銳敏臉色鐵青,他不知道,肖軍在樓上的玻璃窗內,望著他狼狽的身影,罵了一句,“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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