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雁岫嗤笑一聲,冷眼睥著百裏如昭:“如昭,你真是讓人失望,你給為師的從來都是這樣的回答,上次玉曉之事便是這樣,每每你思慮周到,可一旦跟月簡兮那小子有關你就亂了方寸,我浣瑤池要的不是這樣的繼承人!”
百裏如昭的臉色有些發白,卻依舊沒吭聲。
慕容雁岫犀利的眸光掃過她的麵頰,繼續道:“為了區區一個男人,你便如此無法忍耐,犯了如此大的錯,為師倒想知道你以後如何在武林眾人麵前抬起頭來啊?從前數年你苦練武功的精神去哪了?就是為了月簡兮嗎!?!啊!”
百裏如昭囁嚅著:“那些武林之人不知道的……”
“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就算一些江湖人不知道,但青湘會不知道你的那些小把戲?兩大世家的少主,月簡兮能不知道?!如昭,最不可取的便是自作聰明了!”
百裏如昭的臉色隨著慕容雁岫的話開始變得蒼白如紙,雍容華貴的鳳眼睜地大大的,配著大紅色華服,倒與洋娃娃有幾分相似。
慕容雁岫見此細長精明的眼眯了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卻是厲聲喝到:“為師就說了你這麼幾句,就受不了了嗎?啊?氣度去哪了?端莊去哪了?你當初為了月簡兮苦學的禮儀都忘了?”
百裏如昭渾身一震,是啊,當初那些事,她怎麼能忘,她換來了什麼?
她恢複了常態,緩緩道:“師傅,如昭願去暗間反思。”
慕容雁岫淡淡道:“但願出來時,你真能不一樣了。”百裏如昭一欠身,邁著堅定的步子退了下去。
慕容雁岫的臉上終於多出了幾許笑意,坐在椅中往後靠了靠,伸手揉了柔腰,輕輕歎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傻孩子,對付女人遠不及抓住男人的心。”半晌,她的神情又嚴肅起來,從抽屜中取出一張紙,一支筆,開始寫起什麼來。
雲綰煙臉色已恢複如初,她拍了拍裙子,站起來,對月簡兮一笑:“謝謝月師兄。”
月簡兮伸手拂了拂白衣上跟本不存在的灰塵,含笑道:“雲師妹,不用客氣,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上去。”
雲綰煙聞言身子一僵,媽呀,這是要怎麼上去啊?!這可是懸崖誒!她內傷並未完全好,月簡兮為了救自己也消耗了內力……
月簡兮看了她一眼,正色啟唇:“辦法簡兮自是有,不過需借雲師妹的夕煙一用。”
雲綰煙心中遲疑了一下,轉首定定地注視到月簡兮,想要望進他的眼底深處。“我能信你嗎?”她問。
“自然是可以。”月簡兮微微溢出一笑,眸色如墨,也不知在想什麼。
雲綰煙聽到答案後眸光輕輕流轉,繼而清脆一笑,全無在壽宴時偽裝的媚意,她緩緩抽出夕煙,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意思,伸手:“既然月師兄說可以,那便靠你了!”
月簡兮並未急著接過夕煙劍,隻是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微月,雲綰煙目光緊緊追隨著那把微月劍,她平時看慣了夕煙此時看微月就有種截然不同,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微月夕煙兩大名劍皆可作軟劍。若說夕煙是嫋嫋煙霞,蔚然凝秀。那麼微月便是皎皎明月,如銀蘊輝。
微月如蓋著最純淨最皎白的月光,明朧流輝,就仿若是遺落了千年沉澱的一塊碎月,如玉似水,不沾染纖塵純得讓人不敢有絲毫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