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撒謊道：“遠房親戚，很遠的遠房親戚，細論起來，張英副書記是我的表姐，簡稱為姐。”
“噢，好關係啊。”方天明心道，難怪你這麼牛，在地委有這麼一座靠山，所以你敢來工業處當家作主，“子濤，你大有前途，大有作為啊。”
陳子濤客氣道：“處長，你別給我戴高帽，以後工作上的事，是你當家作主，我是來協助你工作的，你可不能學那個洪國方。”
“哈哈，我躲得了嗎？”方天明笑道：“我是處長兼黨組書記，工業處什麼人什麼事情我都躲不過去，我是從部隊轉業來的，本來就不會搞地方工作，可我今年隻有四十八歲，作為一個機關正處級幹部，離退居二線還有五到七年的時間，你說我能躲得了嗎？”
陳子濤笑道：“處長，現在咱們搞財務大檢查，和工業處內部機構的改革，再讓洪國方負責企業的整頓和扭虧為盈工作，還有那七十五名企業幹部的處理，不都進行得很順利嗎。”
“你別裝糊塗，這些還都不是麻煩。”方天明笑道：“子濤，你是知道的，你這次來工業處還有一個大目標，你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子濤道：“處長，你指的是什麼事，我還真不知道。”
方天明道：“幹部的年輕化和專業化問題。”
陳子濤道：“處長，你就明說嘛。”
方天明道：“子濤，幹部的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問題，上麵在三四年前就提出來了，也已經落實到各級黨委和政府，但象咱們地委和公署這樣的派出機構，卻成了幹部四化改革的死角，就象咱們工業處，被人稱為養老院兼收容院，就拿原有的領導班子來說吧，我四十八歲，趙強五十一歲，周子琦五十五歲，楊清來五十三歲，蔣世林五十歲，姚國平五十歲，都是次品廢品嘛。”
陳子濤道：“處長，不能這麼說，老同誌都是黨的寶貴財富。”
方天明道：“我給你分析分析，講革命化，我和大家當然是合格的，講年輕化，我是正處級，年齡還算合格，但趙強、周子琦、楊清來、蔣世林和姚國平五位，最年輕的也已五十歲，上麵規定副處級的年齡上限是五十歲，按規定他們五個都得退居二線，講知識化，我和他們五位的文化程度都不高，都不符合知識化的要求，講專業化，我們這幫人都沒搞過工業，這就更沾不上邊了。”
陳子濤道：“處長，下麵企業幹部的年齡老化問題更為嚴重吧。”
方天明道：“你說到點子上了，下麵企業幹部的年齡老化確實非常嚴重，五百多人的平均年齡是五十一歲半，我曾經做過統計，如果按照年輕化的標準，正處級五十五歲退居二線，副處級五十歲退居二線，正科級四十五歲退居二線，副科級四十歲退居二線，那五百多名企業幹部起碼有四百五十名都得退居二線啊。”
陳子濤道：“處長，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工業處及其企業的幹部年輕化工作嚴重滯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