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戴著頂棉帽子,長衣長褲,把自個遮了個嚴嚴實實。
“程大夫?”
程神手抬頭衝著顧憂咧嘴一笑,嘴角露出深深的皺紋,
“顧大夫……”
顧憂又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腋下夾著的那枝拐杖上,
“聽說程大夫身體不適,這是怎麼了?”
“唉!”程神手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人老了,毛病就多,顧大夫方便的話咱們屋裏頭說。”
顧憂瞧程神手那小心亦亦左顧右盼的樣子心裏馬上就明白了,他這是怕叫別人瞧見。
“那就請進來說吧!”
程神手一看顧憂讓開了大門,趕緊邁了進來,瞅著顧憂重新把門又關好,這才鬆了口氣,把帽子摘了下來,
一路走來,天氣又熱,他早已經捂了一腦袋汗,頭上稀疏花白的頭發更是濕得打了縷。
尋了張凳子坐了下來,程神手見鋪子裏沒人,但後院卻似乎有人說話,就問到,
“後麵有人?”
顧憂把剛倒好的水遞到程神手的手裏,點了點頭,“我男人,和我哥哥嫂子在後麵。”
程神手點了點頭,又是一陣沉默。
一聽到有人來,張誌宏偷偷摸到了通往鋪麵的門邊上,這偷偷往裏一瞅就看到程神手耷拉著腦袋坐在鋪子裏,
這會天色已經不早,顧憂也不想就這麼跟程神手耗著,見他一直不作聲,隻得開了口,
“程大夫,你這大晚上的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程神手,眉頭動了動,他這麼不吭聲的坐著也確實不合適,一咬牙說到,
“都說,幹咱們這行的,給別人瞧得了病,給自個瞧不了,這回我一病倒,深有體會,所以想請顧大夫給我瞧瞧,我這到底是得的啥病!”
程神手說了這一大通話,愣是沒敢抬起頭來瞧顧憂一眼,顧憂心裏頭也明白,程神手這身病應該就是張誌宏動的手腳。
“誌宏,你在這……”
方美娟見張誌宏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了半天,才在往鋪子裏去的門邊的尋到人,這人就跟做賊的一樣,正扒在門邊往裏頭瞅呢。
張誌宏一見方美娟來,趕緊衝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鋪子裏頭,伸手把她拉到身邊,兩人一塊靜靜的聽著。
既然是張誌宏動的手腳,那就還得張誌宏來解,顧憂瞅了眼,診桌下頭靠牆邊放著的幾包草藥,正是張誌宏打程神手那帶回來的,
思索了片刻,顧憂緩緩說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程大夫這會必然是半邊身子熱半邊身子冷,冷的這邊應該也沒什麼知覺了吧!”
程神手一驚,微吸一口涼氣,抬起頭來,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顧憂連他的脈都還沒診,就知道了?
“以前我倒是也見過這樣一個病人,症狀跟你相似,半邊臉色泛青灰之氣,半邊臉泛潮紅之色,剛剛我也就是一猜!”顧憂解釋到。
“那個病人可治好了?”程神手直勾勾的盯著顧憂,兩隻眼像是要從他幹癟的眼皮子底下鼓出來似的。
“治好了!”顧憂十分淡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