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點點頭,伸手從耳邊將口罩摘下,就是劉所這樣見過不少慘烈現場的人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的臉被硫酸燒過,怕嚇壞來瞧病的病人,才一直戴著口罩。”
顧憂左半邊臉上全是黑色猙獰的傷疤,一團團的糾結在一塊,臉頰部分最是嚴重。右邊臉上一道從嘴角直通眼角的刀疤,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顧憂伸手解開衣領的扣子,露出左邊的脖子,從脖子一直到肩膀都是大片的棕黑色疤痕,看的人心裏一陣陣的刺痛。
劉所眉心跳了跳,轉開眼睛,“好了,對不起吳大夫,您可以戴上口罩了。”
顧憂點了點頭,重新將口罩戴好,劉所的心裏卻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一樣。
半月前,這裏發生了一起潑硫酸的案子,潑的人是科研院的院長,聽說就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姑娘,想畢就是眼前這個吳大夫了。
她隱姓埋名在這裏開個醫館,估計也是想找到害她的人,劉所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愧疚,他回頭看了顧憂一眼,她的老練與沉著,這絕對不是一般年輕人能有的。
早就聽說,科研院如今的院長醫術過人,救人無數,沒想到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真是可惜。
劉所不動聲色的開了門,衝守在門外的幾個警察擺了擺手,
“先把屍體弄回去,讓法醫來檢驗吧,再帶幾個街坊回去把口供錄一錄。”
接著劉所回頭衝顧憂說到,
“吳大夫,也麻煩你跟我們去所裏錄一下口供。”
顧憂點點頭,將身上白色的大褂脫下,出了鋪子。
錢大姐上來握了握她的手,“丫頭,你放心去,鋪子我給你看著保管啥也不丟。”
顧憂衝錢大姐點點頭,一言不發,跟著劉所往派出所走去。
到了派出所,劉所特意把顧憂請到了他的辦公室,屋裏就他們兩個人,劉所給顧憂倒了杯茶,
“顧院長,口罩摘了吧,喝點水。”
顧憂也沒覺得有多驚訝,良秀市地方本就小,出點啥事幾天就能傳個來回,更何況她被潑硫酸的事就發生在這一片,劉所一看就是個有經驗的刑警,能猜出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顧憂輕輕取下口罩,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折騰一下下午她也是口幹的厲害,潤了潤嗓,這才開口說到,
“我已經離開科研院了,也不是什麼院長了,現在就是一個小小的醫館的大夫。”
“謙虛了,滿良秀市誰不知道,科研院的顧院長醫術高明,治好了不少各大醫院頭疼的疑難雜症,能到我們這一片來,也是這裏的人有福。我也聽說最近幾天,找你瞧病的人天不亮就排滿了,如果不是醫術好,哪可能有這麼多人去!”
“行醫濟世,本是醫者本份,沒什麼好誇口的。”顧憂語氣清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劉所看著顧憂那張滿是傷痕的臉,縱使這樣,還能看出幾分她從前清秀的模樣,他眨了眨眼,話鋒一轉,
“那今天死在你鋪子裏的三個人,又當怎麼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