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回來,就是想見一見這個開方子的高手,但他也知道,這一回,他們村可能是出了大事了。
他不禁回想起,四年前,羅洪倉的老爹第一次犯病的時候,一開始,人隻是沒精神,吃不下飯,但後來肚子就慢慢漲了起來,還時不時的腹疼,
當時他也給羅洪他的爹瞧過,可他根本沒瞧出來這是中毒,他身上一點中毒的症狀都沒有,
四年來,羅洪倉家的人一個一個的得了這種病,村裏人都說他們是中了邪。
再後來羅家的人去縣裏治去城裏治,卻還是一個個的死掉,他也差點就信了這真是中了什麼邪。
直到剛剛看到那張藥方,他才明白,哪有什麼邪,這全都是有人做的手腳,這會他說不出自個心裏是個啥滋味。
七條人命,就這麼白白沒了,要是他當初能瞧出點端倪來,也不至於……
“赤腳,快說說啊,他們到底抓的啥藥!”
旁邊一個婦女的聲音將赤腳大夫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俺醫術淺,瞧不出來!”
“切!你是怕人家把人真治好了砸你飯碗吧!”
婦女沒好氣的翻了赤腳大夫一眼,往上抱了抱懷裏不足一歲的嬰兒。
這話像是一計重錘重重的在赤腳大夫的心上捶了一下,他默默的轉過身,走了兩步身子一頓,
“你們不都說羅洪倉家是中邪嘛?都擱著杵著也不怕邪氣撲你們身上!”
“哇……”
婦女懷中的嬰兒也不知是咋了,突然哭了起來,女人臉一黑,瞅了眼懷中的孩子,擠出人群走了。
她這一走,圍著的人也都心裏發虛,全都三三兩兩的散了。
此時屋裏的羅洪倉終於有了反應,又吐又拉的弄了一屋子,顧憂忍著滿屋子的臭氣,看了看羅洪倉吐出來的穢物。
全是黑色的湯水,鮑元亮和老方看著顧憂沒有一絲嫌棄的檢查那些穢物,對這個年紀輕輕的顧院長又多了一層認識。
鮑元亮為自己剛剛怕臭從屋裏跑出來感到慚愧,他現在對顧憂更加的佩服,不是因為她的醫術,而是因為她做為一個醫者的心。
羅洪倉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平靜下來,經過一通又吐又拉的折騰,他鼓漲的肚子終於小了下來。
見他情況平穩了,顧憂這才從屋裏退了出來,
“得準備點熱水,給他清洗清洗,一會還得麻煩鮑大哥跑一趟,把晚上的湯藥煎回來,對了,再跟人家要上一碗糖水,一定要濃。”
鮑元平聽了趕緊去準備,老方也上村民家借地方燒水去了。
胡隊那邊忙的差不多了,也過來看看羅洪倉的情況,見屋裏一片狼藉也是直皺眉頭。
但這些穢物也是很重要的物症,胡隊讓人來取了些,一並將顧憂取出的羅洪倉的指尖血也裝了起來。
“采樣就差不多完事了,不過估計我們還得在這待上兩天,還得去村裏走訪,再就是保護他的安全。”
顧憂點點頭,“俺已經讓鮑大哥去煎藥了,再吃一次藥,人估計就能醒了。”
胡隊微微歎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林亦青的事過去這麼久了,但我還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害你白白受了那麼多傷,經曆了那麼多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