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鎮上張家藥鋪後院的牆上一個人影從裏頭翻出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那院牆好歹也得有個一人多高,這人落地時竟幾乎沒有一點聲音,一看就是身手了得的人。
這人四下看了看,一閃身隱入了巷子裏,直到繞過幾條胡同才從距離張家藥鋪幾十米外的地方大搖大擺的走到街上。
這人一路往南街走去,穿過幾條胡同到了一處民房外拍起了門。
不一會一個眼睛小的幾乎是一條小縫的年輕人開了門,等看清門外的人後,一臉睡意馬上清醒了過來,
“宏哥,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了?”
“我閑的睡不著,過來找你們打會撲克!”
張誌宏大搖大擺的晃進屋裏,一把將炕上幾個人的被窩都掀了,
“起來,起來,都起來了!”
炕上幾個人正睡得香,這被窩一掀一場冷風就卷了進來,那幾個人迷迷糊糊坐起身就要發作。
可看清眼前站著的是張誌宏時,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把到胸口的氣又給憋了回去。
“宏哥,這麼晚了你咋還來了!”
“咋的?不歡迎我來啊,還是這我不能來啊!”張誌宏板著一張臉,瞪著兩個大眼。
“看你說的,這地方還是宏哥給我們找的呢,哪有您不能來的道理。”一個白淨的年輕人一邊麻溜的穿起衣裳一邊說著奉承的話。
“還是苗頭會說話,不管你們樂意不樂意反正我是來了,都給我爬起來,陪我打撲克!”張誌宏臉色一轉,又笑了起來。
其餘幾個人也都紛紛起身,把炕上的被窩全都卷去了一邊。
小眼睛的家夥叫豆,這會搬了個炕桌來,別提有多支持工作了。
“來來來,升級啊,誰都不許耍賴。苗頭,跟哥做對家!”
張誌宏盤腿上炕坐到了最熱乎的炕頭上。
豆本來想跟張誌宏坐個對家,一看張誌宏讓苗頭坐過去了,小眼睛一撇,往裏搡了苗頭一把,
“把腚往裏收收,人不大腚占的地方倒不小。”
張誌宏瞅了豆一眼,擺了擺手,
“哪那麼多廢話,趕緊把牌拿出來洗洗。”
豆盤腿往炕上一坐,看了眼對個坐著的大個,嘩啦啦洗了幾把牌。
“呸!”張誌揚往手指頭上啐了口吐沫,抬手就抓了一張,這牌就算是打上了,其它幾個人沒搶得上地方,有的溜著炕邊繼續睡覺,有的圍在邊上看熱鬧。
幾個人鬧鬧轟轟的一直玩到天擦亮,玩了一個晚上,其它幾個人早已經是嗬欠連天,就張誌宏一個人還興致勃勃,盡管臉上差不多能貼的地方都貼上了紙條。
“來再來,都精神點!”張誌宏一口氣把臉上的紙條子吹的嘩啦啦響,腦門的上紙條貼了整整一排,連抓牌都快瞅不見了。
“宏哥,今兒是咱們去大集收費,這都五點多了,差不多該上集了!”豆卡巴卡巴小眼說到。
張誌宏抬手瞅了瞅腕子上的梅花表,“嗯,五點半都過了,是該上集了。”
“我把他們都招呼起來,要不您在這睡會。等我們收完了錢中午把錢給你送過來。”豆說著就收了牌,把炕桌搬了下去,還給張誌宏拽過一條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