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們到達了西嶺雪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這裏距離西嶺雪山不過幾裏地,一進村張誌宏就覺出了這裏的不同。
已經是初春的天氣,這裏夜晚還挺冷,顧憂被凍得都裹上了棉衣。
“今晚沒有旅店了,看看能不能找個人家借宿一晚吧。”張誌宏目光在村裏四下看著,
這村子看起來比臥良村還破,在巴蜀這片地方真是不多見,人口也不多,整個村子不過五六十戶的樣子。
好容易張誌宏看到了一戶人家還亮著燈,將車停好,帶著顧憂上前敲了敲門。
“你好,有人嗎?”張誌宏喊了兩聲,一個老頭開了門。
老頭大約六十來歲的年紀,不過好像是個駝背,背弓弓的,還鼓著個大包,頭頂的頭發已經禿了,這麼躬著身子正好看到他光亮的頭頂。
“大爺,我們兩個是路過的,不知道方不方便借宿一晚?”張誌宏搓著手問到。
這地方確實有點冷!
老頭抬眼掃了兩人一眼,顧憂這才發現,這老頭長的有點嚇人,左邊臉上有個挺大的痦子不說,還瞎了隻眼,剩的那隻眼,眼珠也是渾濁的。
“是夫妻倆吧!”老頭開了口,聲音沙啞難聽,像是木頭塊摩擦的動靜一般。
“哦,不是,我們兩個是畫畫的,一塊來采風的!”張誌宏說到。
“采風?采什麼風?這裏別的風沒有,冷風多的是!”老頭說著,讓開了門,“進來吧,我這也沒多的房間,就一鋪炕,你倆不嫌棄就將就一晚!”
隻有一鋪炕,顧憂當時心裏就打了鼓,那不是說她得跟張誌宏,還有這個老頭擠在一鋪炕上?
進屋一看顧憂就明白了,老頭家裏窮的簡直不像個樣,整個就一個屋,一個鍋台一鋪炕,吃喝拉撒都在這了。
張誌宏拍拍顧憂的肩,“別怕,有我在!”
這句話讓顧憂安心不少,至少有張誌宏在,她還是不用太過擔心。
想來,如果這一次是她自己一個人來,遇到這種情況,也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
時間已經不早,老頭往炕洞裏添了些柴就上了炕。
“將就將就吧!”
顧憂一看炕上的褥子破舊不堪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將就她都有點難受。
張誌宏一眼看出顧憂的心思從包裏掏出新買的棉衣鋪在上頭,“你睡這頭,我睡中間。”
就這樣三個人在一鋪炕上躺了下來,張誌宏還特意的把兩人中間留出了很大的空隙。
炕上雖然髒些,但還算暖和,不一會顧憂就睡著了。張誌宏卻一直守著份清醒。
還好一夜無事,第二天天還沒亮,老頭就起身出了門。等顧憂和張誌宏醒來的時候,老頭已經背了滿滿一筐柴禾回來。
看老頭家裏也不像有什麼吃的東西,張誌宏從車上把他們準備的幹糧拿出一些,燒了些開水,泡著幹糧,就著顧憂的鹹菜,三個人就這麼吃了一頓。
“大爺,你這柴是從後頭的雪山上打來的嗎?”張誌宏嚼著餅問到。
“是啊,這附近就這一座雪山,山上幹柴倒有的是。”老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