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一人一邊摸著牆走!”賀朋鋼說。
顧憂點點頭,不舍的鬆開賀朋鋼的手,兩人一人一邊摸著牆壁前行。
…
胡老三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是無盡的石板路,年紀最輕的漢子一屁股坐下發起牢騷,“不走了,走不動了!這鬼地方,我看根本就走不出去!”
大光頭看了看胡老三,試探著問到,“要不咱們再歇一會?”
胡老三也走的累了,腳底板子走的生疼,他點點頭,“歇會,抽顆煙喝點水。咱們不能叫這鬼地方把體力耗光了!”
一行人疲憊的挨著牆根坐下,掏出香煙點上,七個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老卡,你咋一句話都不說?”胡老三瞅著坐在人中間一個敦實的漢子說到。
這人正是兒子得了白血病的那個漢子,他從進到這裏邊來就是一個表情,一句話也不說,胡老三讓走就走,讓停就停,似乎生與死對他來說完全沒什麼意義。
“說啥?”老卡猛吸了一口煙,“到這來就別想著生死,就那麼回事,能活著出去,就花點賣命錢,出不去,家裏人花錢,也算沒白活一回。”
胡老三噴出一口煙霧,沉默了,他們這裏的人,說白了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一輩子吃喝嫖賭,光顧著自個快活。
“是啊,”大光頭長長的出了口氣,仰頭看著天空,“我都不記得多長時間沒見過我爹我娘了,哼!”他底頭嗤笑一聲,眼裏蘊上淚光,“他們怕是都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兒子了吧!”
胡老三咬了咬後槽牙,也低下頭來,他又何嚐不是,兩年多沒看過老爹老媽了,就連他們現在是啥模樣,他都說不上來。
“哼!”又有人輕笑一聲,“咱們這些人呐!死了不冤!”
幾個人全都沉默下來,靜靜的抽著煙,火光在眼前一閃一閃,像他們已經忘卻了許久的事情。
親情,愛情,友情,一一在腦海中閃現,那些被他們拋卻在腦後很多年,覺得是對自己的束負的東西,此刻卻在心中沉澱。
“媽的,要是老子這回能出去,我就好好做個人,伺候伺候老爹老媽!”一個漢子扔掉煙頭,嘀咕到。
胡老三將手中的煙頭狠狠撚滅,如果他能活著出去,還清欠下的高利貸,他會去看看離他而去多年的前妻,那個被他傷的體無完膚的女人,此刻他覺得欠她一句對不起。
大光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小聲抽泣起來,情緒無聲的傳染到每個人身上,一夥人全都為自己的不堪掉下了眼淚。
“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不知誰小聲問了一句。
這話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每個人心上,
胡老三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淚,“能,咱肯定能出去!我就不信咱們七個漢子走不出這屁大點的地方,不行搭人牆從牆上爬出去!”
爬出去!大光頭看著高高的圍牆,眼底又聚起光亮,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翻身爬起,“對啊,咱們搭人牆,總能爬得上去!”
胡老三走到對麵的牆前站好,他們最高的一米八多,最矮的也有一米七幾,這三米來高的牆要想爬出去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