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林統背著母親為他打點的行李站到了門口,
“老林……”林統的母親看了眼林統的父親,眼中盡是傷悲。
“快走!”林統的父親瞪圓了雙眼吼了一嗓子,緊接著又咳嗽起來。
年僅十歲的林統最後望了父母一眼,一咬牙出了門冒著大雪一路哭著往進城的方向走。
他腦子裏全是母親看著他不舍的眼神,還有父親不住咳嗽顫抖的身影。
“那後來呢?”何皓成聽得入了迷。
“後來……”付洪生微眯著眼睛,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些。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清晨在家門口看到林統的一幕,那個穿著打滿補丁棉衣的小男孩,鼻涕和眼淚在臉上凍成了冰,眼神中帶著一股淩厲的倔強。
當年隻有十歲的林統硬是冒雪走了一夜的路找到了他家,等付洪生的父母給他換上幹淨衣裳時,兩個人都落淚了。
他們發現林統身上的衣裳真是太薄了,就連穿在最外麵的棉衣也隻絮了薄薄一層棉花。
褲子就更單薄了,裏麵就穿了兩層秋褲,穿的還是單鞋,鞋子被雪水濕透,鞋麵都結了冰。
林統的兩隻腳早已經被凍的沒了知覺。
就在林統到他們家的當天晚上,付洪生的父親就再次把林統轉移。
兩天後,付洪生的父親得知了林統父母的消息,就在林統離家後沒多久,他的父親就咽了氣,他母親也一根繩子吊死在一旁。
“那這個林統最後去了哪裏?”何皓成問到。
付洪生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父親一直都沒再提起他,直到我父親去世的那天……我才又見到了他。”
一別二十餘年,林統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黃毛小兒,再見麵時付洪生差點沒認出來。
當時的林統也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臉上多了些許滄桑的痕跡,他留著利落的短發,上揚的眉尾帶著英氣,眼睛大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纖薄。
高大挺撥的他穿著筆挺的中山裝,腳上依舊是一又黑色布鞋。
這種搭配並不協調,但穿在林統的身上卻又覺得那麼合適。
在付洪生父親的靈前祭拜完,林統安靜的坐於一旁。
也是在這個時候付洪生從他的眼神中認出了他。
與十多年前一樣,他眼中依舊帶著那股深深的倔強。
車子緩緩停在一家酒店前,付洪生再次看向名片上的名字,那次一別到現在已經又快十年光景了,不知道再次見麵林統又會是何般模樣。
看名片上的地址就在京北郊區,離著這裏也算太遠。
“付總,我們什麼時候去拜訪他?”何皓成將車停穩看向付洪生。
付洪生長出一口氣,將名片裝入上衣口袋,去或是不去,說實話,他還沒拿定主意。
如果不是帶著目的性,他倒是很想再去看看這個舊友,可是如今的味道似乎就全然變了。
而且這麼多年,他與林統的交集並不多,他甚至都不知道林統精通奇門遁甲,他心中也有一絲不確定,這個林統,會是他認識的那個林統嗎?他更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