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劉月家在桃林村可是數一數二的富戶,劉月的幾個姐姐出嫁的早,家裏條件也都是響當當的。
誰能想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不過短短十來年,就完全翻了個個。
顧憂也聽說劉月大姐夫,前幾年出車禍癱了,家裏的重擔一下就壓在她大姐身上。
頂梁柱倒了,家裏的條件也跟著走了下坡路,現在劉月的姐姐要照顧自個的老頭子,孩子又是初三上學的節骨眼上,抽不出身來也正常。
“我二姐家的兒子前兩年跟人家打架瞎了隻眼,姐夫也天天不著家,我二姐現在也不好過。”劉月吃了兩口飯,眼裏含著淚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們不來就不來吧,這兩天我跟朋鋼在這幫幫你,等著藥寄過來,讓朋鋼到村裏找兩個人來,咱們大不了給點錢,嫂子,錢咱們花,身子咱們不能垮,這個家你要是倒了,你讓叔還咋活?”顧憂說到。
劉月眼淚嘩嘩往下淌,全都就著飯咽進了肚子裏。
“嫂子,以前的事翻篇就翻篇吧,你別往心裏去,那時候我跟朋鋼也是年輕,沒從你和我哥的角度考慮,我們也有錯!事都過去這麼些年了,這事以後咱們都不提了!”顧憂又說。
劉月緊抿著嘴,眼淚就跟開了閘似的,她放下碗捂著嘴,泣不成聲,她哪能不知道顧憂和賀朋鋼這些年來對她和顧連喜是啥樣。
如果沒有顧憂和賀朋鋼,他們兩口子指不定還在鄉下種地呢,哪能有現在這麼好的日子。
當初要不是考慮到顧連喜的麵子,劉月是寧願在賀朋鋼的廠子裏幹一輩子的。
可是每每晚上躺在床上,聽著顧連喜夜深了還在那唉聲歎氣的,劉月的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兩個人關起門來,顧連喜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啥時候咱們也能有個自個的買賣就好了。”
劉月知道,是個男人都想有自個的一片天,顧連喜就算再沒本事,可他也是個爺們,靠著妹妹吃飯始終不是長事。
回到村裏也感覺抬不起頭來,滿村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口子在妹夫的廠子裏上班,說到底也隻是個打工的。
但劉月也知道,顧憂和賀朋鋼兩個從來沒拿她和顧連喜當過打工的,又給他們錢,還給他們買房,這些劉月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更不要說,顧憂還治了她的病,救了她的命。
這些恩情劉月就是當牛做馬幾輩子也報不完,可人就是這樣都有私心,她看不得顧連喜愁眉苦臉。
自打知道顧憂並不是顧家親生的孩子,顧連喜出去單幹的心就更重了。可是出去單幹哪是那麼容易的。
他們兩個出去單幹有什麼手藝?總不能出來單幹跟賀朋鋼幹一樣的買賣,要是那樣就算是發了財,以後回村裏也抬不起頭來。
思來想去,劉月把自個當姑娘時看家的手藝拿了出來,好歹兩個人肯吃苦,這些年來總算也幹出點眉目,這也得多虧了當初賀朋鋼給拿的二十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