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的心情不免有些起伏。
一切好像剛剛開始,但又像已經趨於結束。我別真在做夢吧,她想,但願不要跟上次一樣,變得一無所有。
不對,上次並不是一無所有,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起碼還獲得了一份意外的愛情,可現在呢……
王甲顯然沒有注意到她內心的變化,還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找到了那個失蹤了的財務總監,他現在蕭明東的手裏,被秘密軟禁在蕭的一個別墅裏,有大量的安保人員全天候監視著他。”
“在蕭明東手上?”這倒是讓吳雪有點吃驚,“難道劃走遠航巨款的事,是蕭明東幹的。”
王甲頓了下,仍舊非常認真地道:“對不起,董事長,您剛剛的問題屬於另外一筆業務了,委托人沒讓我們調查,所以,我們不得而知。”
這種說話的方式,吳雪還是記憶猶新的,於是,隻好無奈地苦笑了,點點頭道:“你繼續。”
“由此,我們初步判斷,既然這個人在蕭的手中,那麼勢必對波昆等人造成極大的威脅,再加上郭老轉述的,您在緬甸的遭遇,所以我認為,波昆一定因為要急於得到這個人,才會冒險跟著你們潛回中國的。”
吳雪深深地吸了口氣,恍若大悟地道:“這下我總算明白了,原來我始終想不通,波昆幹嘛非要找蕭明東,看來,他是有把柄攥在別人的手裏呀。”
“是的,這個人非常關鍵,按照我們對他潛逃軌跡的調查,此人應該是想經由泰國轉道去歐洲的,但是,在離開中國之前,一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威脅,估計是有人要滅口吧,所以,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主動找到的蕭明東,可以說,蕭董是白撿了這麼一個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這話是什麼意思?”吳雪又被王甲弄糊塗了。
“蕭總的日子也不好過,別看表麵風光,其實,最近高層有很多異動,估計人員上的變化對他相當不利。用郭老的話說,蕭明東的生意發展的快,完全是仰仗了高層領導的關照和提攜,但是,他忘記了一句古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中國,不懂政治的商人走不遠,而和政治攪合太近的商人,更加走不遠。”
“這麼說,蕭氏企業和蕭明東,也要走黴運了?”吳雪幾乎有點幸災樂禍。說完,隨即感到有些後悔,假裝咳嗽了幾聲,掩飾了下自己的失態。
“走不走黴運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這幾年,在和遠航的較量中,他太有恃無恐了,使用了大量非法手段,加之這些問題一直處於無人過問的狀態,也更加重了他的囂張,現在,很多細節都被翻了出來,估計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會處在一種焦頭爛額的狀態。”說到這裏,王甲話鋒一轉繼續道:“對波昆的調查難度很大,畢竟他是緬甸人,而且最近又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麵,所以,進展不快。不過,我們判定,他在洪都附近一定有一個非常隱秘的窩點,距離不會超過50公裏,他頻繁地出沒洪都,現在又處心積慮的監視你,估計一定是要找蕭明東,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聽到這裏,吳雪起身走到窗口,側身朝外看去,那輛黑色的轎車還靜靜地停在路燈下,看了一陣,她來回在房間裏走了幾個來回,然後停下來久久地凝視著王甲。
王甲並沒有躲避她的目光,而是笑著詢問道:“您對我們的工作還算滿意嗎?”
“非常滿意。”吳雪輕聲道:“可是,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你們用什麼樣的辦法,將遠航的錢追回來?”
“當然不是用打官司的手段,這樣的官司,打上個十年八年都未必有結果。”王甲道:“抓住波昆,攻其所必守,他自然就會就範。”
“攻其必守?你是說,那個被蕭明東控製的財務總監。”
王甲未置可否,隻是望著吳雪,半晌,才輕聲說道:“董事長,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這是我們的工作原則,而您是不需要了解這些的。”
“對,我隻要結果。”吳雪說完這句話,不由得心頭一震,這可絕不是她的風格。難道我真的變了?那麼是什麼導致我的轉變呢?她一時卻找不到原因。
當善良遭遇邪惡的時候,受傷害的總是善良,所以,善良隻能尋求改變!就算變了也沒什麼,變成一個惡的善良又有什麼不可呢!想到這裏,她把這些天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王甲,說完之後,淡淡地道:“情況就這麼多,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還是那句話,我隻要結果!”說完,她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無盡的黑夜,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