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苦笑了下,走到郭淮身邊,也順著他的目光朝窗外望去。
“下一步打算做什麼?”郭淮像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公司的事,我打算交給劉偉來處理,他是遠航的老職工了,雖然一直在濱陽任職,但是在總部裏也有相當的人脈,而且經驗豐富,最重要的是,對企業絕對忠誠。”吳雪道。
“劉偉沒少跟我打交道,是個人才,管理上應該沒問題。他是夏大哥一手栽培起來的,公司交在他手上,倒是值得放心。”說到這裏,郭淮側身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像你再會上承諾的那樣,辭職不幹?”
“暫時不會,我打算先回雲南,一凡的情況還不明朗,等他過了危險期,得把他接到上海或者北京繼續修養,雲南那邊的條件稍微差了一點。”
郭淮微微點了點頭:“一凡的傷勢……”他遲疑著,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重,能不能過危險期還很難說,就算過了危險期,也有很大可能變成植物人。”吳雪說著,眼圈紅了起來:“都是我把他害了,要是我不去緬甸,他就不會跟去,也就不能發生這些事了。”
郭淮也歎了口氣:“如果一凡……我是說如果,那還有什麼打算?”
吳雪咬了咬嘴唇:“我要去緬甸,去找波昆,一定要把那筆錢追回來,那是遠航幾萬名職工辛辛苦苦掙來的錢,不能就這麼被他們騙走了。”
聽吳雪這麼說,郭淮轉過身,有點驚訝地上下打量著吳雪,半晌才說道:“你不是報案了嗎?這種事應該交給公安機關來處理,你自己很難辦到的。”
“是很難辦到,但是,公安機關也很難辦到,而且受法律的限製,追討起來更加麻煩,我想用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
“自己的辦法?”
“是的,自己的辦法!”吳雪說得很堅決。
“自己的辦法,又是什麼樣的辦法呢?”
這次吳雪沉默了,她低著頭,想了一陣,最後平靜地說道:“公司損失了上百億,一凡又為我身負重傷,能不能醒過來都還不一定,我有什麼臉坐在這個位置上?您問我有什麼辦法,說實話,我的心裏並沒有一個完整的、可行的方案,但是,我想過,就算是豁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一定要把公司的錢要回來,否則,我真的對不起董事長對我的信任!”
郭淮很認真的聽完,然後把目光從吳雪身上移開,再次朝窗外望去,在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間徘徊了許久,才又轉了回來,他看著吳雪的眼睛道:“你在公司的中層會議上宣布,你和夏大哥可能並沒有血緣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雪低頭想了一下,伸手攙著郭淮坐在沙發上,自己也在對麵坐穩,沉吟片刻,這才緩緩地將她和夏遠峰從相識到相認的過程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又把其中存在的諸多疑點也大致描述了下,最後,又將夏一凡在緬甸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郭淮。
“一凡的話也許有水分,我知道他對我還有……或者是為了讓我放棄追討那筆錢,但是,這件事本身也確實存在太多的疑問,起碼我爸爸和董事長所講述的就有很大出入。所以,我必須弄清楚。”
郭淮一邊聽一邊微微的點頭,聽罷卻沒有立刻發表意見,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很久,最後說道:“和夏大哥之間的血緣關係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發表什麼意見,但是,從企業穩定的角度,我不讚成你辭去董事長職務的作法,起碼暫時不能。至於一凡的傷勢嘛……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總會向好的一麵發展的。”說到這裏,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道:“至於你說的要去緬甸找波昆的事,我倒是可以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也許他會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