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的旅途勞頓,再加上被蒙上了雙眼,陳冰索性就在車上打起盹來,車子還沒駛出景洪市區,他便已經鼾聲大作,睡得一塌糊塗。
吳雪可睡不著,她瞪著兩隻大眼睛,一直望著窗外出神。
對於波昆,她的心裏還是有點忐忑,尤其是那個晚上,自詡有些酒量的她,為何會如此酩酊大醉、人事不醒,而當時波昆又對自己做了些什麼呢?
再有就是波昆的身份問題,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隻不過是一個國名黨軍官的後代,雖然在金三角地區有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和軍事武裝,卻並不參與毒品交易。可是,一個做正當生意的商人,怎麼可能殺人跟同宰一隻雞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如何這般神秘莫測和小心緊張?
管他呢!吳雪暗自想道,就算他是全世界通緝的罪犯,也跟我沒任何關係,自己不打聽、不參與,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隻要他能幫忙把夏一凡救出來,我便將電話號碼一換,從此再不往來也就是了。
一想到夏一凡,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和有些調皮的笑容便浮現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拒之不能。這不禁令吳雪有些懊惱,她並非不能接受這份傳奇的愛情,而是無法忍受豪門的鄙視和懷疑,所以,拒絕和逃避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無論如何,先讓一凡脫離險境再說,畢竟整個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因我而起,現在,恰巧自己又認識一位可能說得上話的人,那就盡力而為吧,吳雪想道。
車子沒有走上次的路,也沒有經過猛寬,而是饒了一圈,在一處非常陌生的小寨子附近停了下來。吳雪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陳冰被鬆開了雙眼,由於蒙得時間久了,緩了好半天,他才漸漸適應。四下看了看,問吳雪道:“這是哪兒啊?”
“我也不清楚。”吳雪茫然地答道。
正說著,負責迎接吳雪的那個年輕人指著寨子方向輕聲說道:“看,來了!”
吳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從寨子裏走出了幾個人,為首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波昆。
“吳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麵了。”波昆一邊走,一邊雙手合十打著招呼。
“你不是在緬甸的農場嗎?”吳雪愣愣地問道。
“你給我掛電話的時候,我確實在農場,一聽說你有要緊事,我自然要迎出來些啊,不然的話,豈不是怠慢了古安的救命恩人?”
波昆一邊說,一邊指著陳冰道:“這位是......”
“我叫陳冰,是遠航集團董事長夏遠峰先生的安全顧問。”
“哦,陳先生。”波昆握著陳冰的手,很熱情地說道:“既然是吳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波昆的朋友,走吧,咱們到寨子裏再詳談。”
“這裏到底是啥地方?”邊往寨子裏走,吳雪邊問道。
“這裏叫嘎圩,是一個白族的寨子。嘎圩,就是白族語裏樹林的意思,所以你看,這周圍的植被是不是非常茂盛啊!”
幾個人邊走邊說,到了寨子中間的一個竹樓下,波昆把隨從留在了下麵,自己帶著吳雪和陳冰上了樓。
坐穩之後,波昆開門見山地說道:“吳小姐,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雪便從她在直升機上看到地麵上的車隊講起,到她回到濱陽聽說夏一凡被綁架並勒索十億人民幣,把整個經過詳詳細細地又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接過波昆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道:“這點事,我這兩天都說了好幾遍,都快能背下來了。”
波昆聽罷,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緩緩說道:“吳小姐,我和悉諾旺的關係,你在來的路上看到了,那天晚上我殺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兒子,這幾天,我們倆家正在楊家土司的主持下談判,這個時候,找他去要人,恐怕夠嗆能給我這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