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並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隨風輕飄,隨著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麵白網,丈把遠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又像連綿不斷的幃幕,往地上直落,同時返出回光。
漫天飛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體。
天羅老祖現在就置身於這麼一個雪之本境,此刻他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雖說剛開始很詫異,鬼伯挖出自己眼珠後就倒地不起,高挑的女子則不見了蹤影。雪花落在了天羅的掌心中,化成了雪水,從指縫間緩緩流過,鮮紅的右眼帶著笑,隨即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好似是興奮得顫抖,天羅老祖稚嫩的小臉帶著邪笑,緩緩移動著雙眸,觀察著這皚皚白雪,以及這空曠的雪原,視線內除了鬼伯倒在他身邊,則全是慘白的視覺,雪下得根本看不清事物,就連剛才天佑倒下的地方,此刻一是一堆凍土。
隨即拖著雪花的手掌用力一握,一抹紅芒畢現,緊接著炙熱的火焰從天羅手中燃燒了起來。
“不能再被拖進下一個夜魘了,沒想到這畜生夜晚的能力這麼強,不是一般的魘獸呀,嘿嘿。”天羅老祖自顧自的嘟噥著,嘴角上揚,沒看出他有一絲緊張的神情,隻見他手中炙熱的火焰越燒越旺,雪片飄在火焰之上形成了一個由雪花組成的氣旋。
“喝!”天羅老祖大喝一聲,鮮紅的右眼紅光一閃,手中的火焰被他反手一握,火焰猶如爆裂般被他握得四散噴濺,火星四濺,每一點火苗都一生二,二生三,瞬間周圍的場景好似被細小的火苗一點點蠶食一樣,直至到最後周圍一片漆黑,雪景好似畫布般被燒成灰燼,就連倒在地上的鬼伯也像畫布般燒盡。
“哼,沒想到你道行如此高深。”輕聲細語,宛若黃鶯的女聲回響在這漆黑的空間內,“不過,這也就夠了。”
天羅老祖隻覺漆黑的空間像打碎了瓷器一樣破碎,猛地睜開眼,耳邊傳來海浪聲,月光照射在鬆林間,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的慘白。
“可惡!”天羅老祖孩童般的氣急敗壞的跳了跳,回身看著鬼伯還閉著眼靠在一棵鬆樹上,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哎呦!哎呦!”鬼伯摸著自己的臉頰,睜眼看到怒氣衝衝的天羅老祖,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覓兒呢?”天羅老祖瞪大了眼,不僅天佑不見了,連自己身邊的手下都不見了。
“不......不知道。”鬼伯有氣無力的回道,好像剛才在夢魘中也受了一番折磨。
“混蛋!”天羅老祖臉上氣得通紅,一掌劈向身邊的一棵繁茂的鬆樹,鬆樹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老祖!你這是為何啊!”鬼伯臉色都白了,也不敢上前勸阻,隻是這無異於在給璿璣門巡邏弟子發信號。
果然,頃刻間,數道青光劃破天際,落在了離他們不遠處,五位身著玄黃道袍身背各色仙劍的天齊宮弟子,為首的星目劍眉,一臉正氣,手裏攢著一顆散發著碧藍光芒的珠子,此刻直勾勾的盯著瘦小的天羅老祖,眉宇間盡是不屑之意。
“兔崽子們,老祖今天被狗玩了,你們猜老祖我今天心情如何?”天羅老祖怒目圓睜,男童的聲調變高,語氣間盡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