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先依然不肯放手,不理女兒繼續自言自語:“達彥!爹知道你在這裏,你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讓爹爹知道啊……”
陳佩寧帶著哭腔勸道:“爹,你不要這樣!您生前最疼三弟,那條路又是三弟主動請纓去的,他不會怪你的,爹!”
陳敬先此時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達彥,你在嗎?你說話啊!”
“總鏢頭!三少爺回來了!”一聲破碎地大喊傳到了祖先堂內,所有人聞聽全都震驚在當場。
片刻之後,丘順攙扶著陳達彥從門外衝了進來:“爹!”
陳敬先看到燭光中的陳達彥和丘順,有些木訥地說:“達彥,爹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終於現形了,有什麼未了的心事,你說給爹爹聽!”
陳達彥從丘順的手中掙脫,幾步撲到陳敬先跟前跪倒:“爹,孩兒不是鬼!孩兒沒死!”
陳佩寧雙手一把抓住陳達彥的肩膀,本來已經幹枯的淚泉再次如潮水般噴湧出來:“三弟,真的是你?你沒死?”
“姐姐,我沒死!”
“爹,真的是三弟,他不是鬼!他沒死啊!”
陳敬先目光呆滯地看了陳達彥多時,伸出手摸了摸陳達彥實實在在的臉頰,臉上露出了微笑,頭一歪暈了過去。
接下來日子,隆遠鏢局終於從絕望的氣氛中稍微有了一點起色。一開始陳達彥與陳佩寧都守在陳敬先的床邊,後來陳敬先完全清醒後,便說陳達彥自己身上傷也頗重,於是叫他自己趕快去找人醫治。陳敬先看到陳達彥平安歸來,喜悅之情蓋過了其他一切,他見陳達彥在治療中,便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自己也沒有著急問陳達彥這一趟的具體經曆。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後,陳敬先和陳達彥雖然重傷沒有痊愈,但基本可以到自己下地自由走動的地步了。
於是這一天陳敬先把丘順和隨著陳達彥一起回來的那幾個鏢師一起叫到隆遠鏢局的議事大廳內。陳敬先坐在上首,兩邊一邊坐著陳達彥,一邊坐著陳佩寧。他們正在聽著幾位鏢師講述著那遙遠的荒山野路之上的那場大戰,最後又聽鏢師們添油加醋的說著陳達彥以一敵三,殲滅強賊的英勇事跡。弄得坐在一旁的陳達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聽完鏢師們的報告後,陳敬先哈哈大笑,帶著驕傲的語氣說:“哈哈哈哈,平時你們總是覺得達彥年輕不更事,這次總算是沒丟了我的臉吧!”
那幾位鏢師紛紛說:“總鏢頭虎父無犬子,這次三少爺勇滅強賊的事跡,不久就會傳遍武林,那時候我們隆遠鏢局的威名可就更大了!”
陳敬先點點頭:“嗯,你們這一趟也辛苦得很,下去好好休息吧,從今以後你們幾個就專門跟著達彥吧。”
眾鏢師施禮道:“是,我們願意追隨三少爺,告退了。”
陳敬先看著幾位鏢師退了出去,捧起茶碗來,輕輕吹了兩口氣,看了看站在下麵的丘順,又看了看陳達彥緩緩說道:“行啦,達彥,現在沒外人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說實話啦。”
陳達彥有些緊張地說:“爹,什麼怎麼回事?剛才鏢師們不是已經都說得差不多了嗎?”
陳敬先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怎麼,還想瞞著爹嗎?剛才聽那些鏢師的描述,你遇到的賊人是分別是“枯木花”莫小誌,“教書先生”任柏三,還有“鐵蟒莊”莊主朱德飛。別說以一敵三,就你那身武功,三個打人家一個都未必能勝。就算有丘鏢頭相助,你們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要是境拳大陣沒變的話,或許結果還難料,但那些鏢師已經說了戰況,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吧。”說完陳敬先把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等著陳達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