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個二五仔,扭著腰就跑到了母親身後,還狗仗人勢地衝我吐舌頭。
正得意著。
母親也給了弟弟一下。
小夥子頓時懵了。
“記得你大伯嗎?”
我想了想,“那個在京都當程序猿的大伯?不記得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欠呢?一點都不像我生的。”
“您仔細想想,我記得我是充話費送的,所以嘴欠的不行。”
母親頭也不回,甩手扔過來一枕頭,我抱起弟弟,完美防禦住了這波攻擊。
話題繼續,弟弟則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大伯怎麼了?”
“沒怎麼,你大伯開了個公司。”
“然後呢?”
“然後?他心髒病突發,猝死。”
“額……我記得大伯婚都沒結吧?”
“沒結婚,用你爸的話說,大伯娶的是代碼。”
我顛了顛口袋裏的一遝錢,心情糾結,但還是興奮地問道:“媽,你說我算是富三代還是四代?”
母上大人忽然長歎一聲,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我說:“默兒,死的是你大伯……”
“可大伯我從小就沒見過麵啊。”
我知道母親什麼意思,可這位大伯對我來說就隻是“大伯”這兩個字,僅此而已。讓我對一個從來都沒見過的親戚掏心挖肺、痛哭流涕,可能嗎?
母親唉聲歎氣的,弟弟也瑟瑟地趴在我懷裏異常安靜,這小子最怕的就是母親這樣,每次母親心情不好,就會拿我們兄弟倆出氣,下手從來不分輕重,我還被燒火棍捅過肚子。
最無語的一次,我說了一句不想穿牛仔短褲,也不知道觸動了母親的那根弦,光著身子就被毒打了一頓,實在疼的不行,抬手擋了一兩下。
母親竟然大喊大叫,說我打家長。
然後各種親戚朋友都來對我口誅筆伐,有趣的是,連平日對我最好的姥姥也罵我白讀了聖賢書。
弟弟和我相同的遭遇。
隻不過我們性格完全相反,他特別膽小還喜歡抱大腿,我特別無畏還很抗揍,但我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喜歡被反駁。
母親來來回回收拾了一大堆,最後拉著弟弟和一隻最大的旅行箱站在門口。
她說:“你大伯在京都留了一棟別墅,公司也要辦手續交接,我們先去,你初中畢業了也來京都,咱們上貴族學校。”
“我爸呢?”我忙問。
“你爸直接從工地去京都,不回來了。”
“這樣啊!那這裏……”
我用手指指了指家裏的其它東西。
“你愛住就住,不喜歡就住你大舅家去,他們家裏大。”母親說。
大舅人好,至少當時他站在人群後麵沒有煽風點火。
我搖頭:“他家住不慣。”
母親接著說:“隨你。”
“另外東西不要收拾,一會兒有搬家公司過來,茶幾上我給你辦了張卡,還有新手機。”
“哦!”我應道。
母親又囑咐了一些有的沒的,然後果斷轉身離開。
我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手機看了看,後背殼上畫了個被咬破的爛蘋果,巨沒檔次。
銀行卡也是黑的,跟那個紀律委員上交的網卡很相似,想來裏麵的錢剛夠我日常開銷吧。
一封文件袋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拆開,抽出最上麵的一頁。
【李則天遺囑複印件。】
我繼續往下看。
【第一繼承人——李默。】
……
我皺了皺眉,仰麵躺在沙發上,胸前蓋著這張大伯的遺囑。
“二代目啊!”
突然間,
胸口悶得能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