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鳳梨(2 / 2)

我有些哭笑不得,現在才八月一號,誰這麼早送月餅呢?拿過快遞單一看,我不禁傻眼兒了。快遞單上的寄件人隻有兩個字,“二哥”。

是二哥?是二哥?是二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確認了一遍。

快遞單上的字體很大,很笨拙,每一筆都非常用力,和小學生寫的字差不多,二哥的字就是這樣,他隻讀到二年級,便輟學在家,極少接觸筆墨紙硯,用他的話說,“讀書寫字都是娘娘腔幹的事兒,我生下來便少了這一根筋”。從這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就可以確定,這一定是二哥的手筆。

我激動的差點兒沒丟掉月餅,淚水再也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包裹,我的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該高興,還是憤怒。

我的二哥名叫於三江,失蹤了五年,在這漫長的五年中,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直到現在,我依然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他時的情形,恍如昨日,印象深刻。

五年前的八月十四日,家裏忽然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戴著墨鏡兒,話少聲粗。

當時二哥正在地裏幹活兒,我在院子裏寫作業。天氣熱的厲害,我光著膀子,穿著一個紅色的褲衩子,根本沒有留意到有人進了院子。

“於三江呢?”墨鏡兒咳嗽了一聲,低聲問。他的聲音很粗,很沉,有一些沙啞。

“哎呀,媽呀!誰呀!”說實話,那麼安靜的院子突然出現這麼沙啞低沉的嗓音,實在夠嚇人的。而且院子裏坑窪不平,我動作幅度過大,椅子一歪,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狼狽至極。

如果換做旁人,看到我這幅狼狽相,肯定哈哈大笑。但墨鏡兒的反應卻出奇的冷靜,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僵化的石頭人。

“我二哥在地裏,你有啥事兒?”我邊說邊穿上襯衣。

“什麼時候回來?”墨鏡兒沉吟了片刻,問道。

說實話,我並不習慣墨鏡兒問話的方式,甚至有些反感,於是裝作沒聽見,也不搭腔,低著頭繼續寫我的作業。哪兒冒出來的石頭人,一點兒禮貌都沒有,我心裏嘀咕著。

過了片刻,我見墨鏡兒沒什麼反應,抬頭一看,院子裏空空蕩蕩的,墨鏡兒竟然不見了。

我當時也沒在意,直到傍晚時分,二哥還沒有回來,我跑到地裏一看,鋤頭還在,二哥卻不見了,我頓時慌了,看墨鏡兒的樣子,不是什麼善茬兒,該不會對二哥動手吧!雖然二哥打架是一把好手,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高手也怕小人放暗槍啊!我越想越不對勁兒,趕緊去找大哥。

大哥是鎮派出所的民警,聽我講完事情的經過,火急火燎的跑到地裏,用民警慣用的手法勘察了現場。得出了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結論:二哥走的很匆忙!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