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進了十月,可這天氣還是悶得嚇人,翻身翻了幾個鍾頭,不但一點睡意沒有,心裏還像是有什麼事纏著,睡不著,也煩得厲害。
“芊語,醒著嗎?”
我聞聲坐起,叫我的是同住一個房間的好友惜兒,我側過頭去,見惜兒也坐在床上。
“怎麼了惜兒?你也睡不著?”
惜兒幹脆下了床跑到我身邊坐下:
“芊語,我這幾天心裏總覺得堵的慌,自從教授把咱們倆派到這兒來,我就天天睡不著。已經來了一個多星期了,你瞧──”惜兒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都瘦了!……芊語,你是不是也好不到哪去?你說這是為什麼?我怎麼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啊?”
反正睡不下,我索性披了床頭的衣服走到窗邊,抬頭看了看,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不願意出來,天上黑漆漆的,冷清極了。
是啊!就像惜兒說的,自打來到了這裏就沒有一天睡得踏實,不隻是她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我也認為這裏的日子不會平淡,隻是……會發生什麼呢?
就在一個多星期前,一個大型遊樂城的項目找到了老教授。說來可笑,一個商業項目怎麼會和大學裏麵的曆史係扯上關係。但校長對這事兒非常上心,想必那些讚助款給的不少。況且,那家遊樂城是因為要以古瑪雅文化為主題來興建,才找到我們這裏,希望能有個懂曆史的幫忙策劃一下。校長要教授親自做他們的顧問,可教授一心在學要上,便叫了我們這兩個還在讀大三的學生過來應個場麵。
這年頭兒,各種各樣的遊樂城一座一座地建起,或多或少都有些個主題,這一家要建城古瑪雅風格的也不足為奇。按說建個遊玩的地方,犯不著興師動眾的找什麼顧問,可這老板到是挺上心,安排了我們天天和一群做圖紙的人見麵,研究這個瑪雅城到底該建成個什麼樣兒。後來聽說這個項目其實是那個老板的兒子提議興建,隻是這個傳說中的公子卻並沒露過麵。
“芊語,怎麼了?在想什麼?”惜兒也走到窗邊。
我揉了揉眼,“我在想,讓我們來本是為應服差事,可自從到了這裏,特別是看到了那個設計師的樣圖,我就……”
“就怎麼樣?”
想了想,確定地說:
“我就覺得這事兒好像就應該我來做,隻有我,才能把瑪雅城建得更好!”
惜兒輕笑,“你到是信心十足,那明天的宴……哎!”
惜兒正說著,卻突地猛轉身:
“芊語,你聽!”
我也回過身來,一邊好奇地看著惜兒,一邊兒仔細聽著,可是,除了電子表的滴噠聲,這夜裏並沒有多餘的聲音了?
“惜兒!”我搖著她,“你怎麼啦?讓我聽什麼?”
“聽!”惜兒還是側著臉一動不動,“芊語,有沒有聽到貓叫?”
“貓?”我一驚,一股子寒意嗖地一下包裹了身體。我這人天生不喜歡貓,我覺得這種生物從骨子裏都透著一股子殺氣,不管是養它多年的主人還是從未謀麵的生人,它好像時刻都在尋找著機會要報仇。是的,是報仇。它的眼裏總是帶著邪邪的仇恨,與它直視時又好像可以看到幽怨。
這會兒聽惜兒說聽到貓,我不自覺地向窗邊退了一步,一隻手抓住了惜兒的胳膊。
“貓?在哪兒?你聽到了嗎?”
惜兒看著我,她那本就很大的眼睛此時瞪得更圓。
“芊語,它在叫你!它快死了!”
“什麼?”
好沒來由的一句話,惜兒怎麼會聽到貓叫?又怎知那貓在叫我?
正在詫異,惜兒突然甩開我向門外跑去。我緊追她,深夜的走廊漆黑一片,其它房的客人早已睡了,抬頭看了看走廊的壁燈,兩點了!這大半夜的……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