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翰林院學士杜仲懷,得了長女落水的消息趕回來,到家才知曉,良宵又死而複生。
杜仲懷親到良宵房裏,問道:“現下好些了沒?”
良宵點點頭道:“女兒已經好多了,謝謝父親。我並沒大礙,父親何苦趕回來勞心勞累,倒是女兒不孝了。”
良宵越是懂事,杜仲懷越是疼惜,忙將欲起身行禮的良宵按進被裏,道:“你自小身子就弱,這禮就免了。”
“老爺,大姐……”五姨娘彎著腰,奉了茶上來。
杜仲懷一把將那茶碗拂了,怒道:“好好的女兒給你照應著,你竟險些害了她,是何居心!”
五姨娘大駭,哪裏想到解釋,跌在在地上就哭。
她這一哭,杜仲懷更是厭煩,越發覺得就是這賤~婦的過錯。
良宵眉頭微皺,瞥到旁邊俞氏眼中的冷笑,知道定是她在父親麵上說了什麼,把責任全推卸到姨娘身上,自個兒卻做好人。
俞氏親自上去扶五姨娘,替她擦淚:“妹妹,你哭什麼呢?大姑娘現下正養身,老爺太君也都好好兒的,你這一哭,讓別人還以為咱府裏怎麼了呢。”
五姨娘原就怕俞氏,她親自來擦淚,下意識的就躲到一旁。
杜仲懷心中怒火更燒,一腳將五姨娘踢開去,道:“你這賤婦!俞氏好心替你擦淚,你卻不領情,哭哭啼啼給誰看,再哭一聲我立刻休了你!”
五姨娘滿臉血色盡褪,險些暈倒過去。
良宵彎膝便要跪在杜仲懷麵前:“父親,此事與姨娘無關,請父親息怒。”
見良宵衣著單薄的要跪,杜仲懷忙扶起她,道:“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回去躺好,若再受了風寒,落下病根,以後可要受罪。”
杜良宵順勢起身,道:“良宵落水,並不是姨娘或其他奴才的錯,而是……”她目光輕輕一瞥,膽怯的落到俞氏身上。
俞氏心裏一個激靈,莫不是這丫頭要在老爺麵前告狀?
主母之德,第一條就是仁和寬厚,若給老爺知曉是她推杜良宵下河,隻怕第一件便是休了她!
她手心攥緊道:“大姑娘且放心說,為母跟你父親都在呢,定為你做主。”她麵上和善,眼中卻充滿警告。
良宵怎會不知俞氏言語中威脅之意,若是她敢說,隻怕俞氏第一個不饒她,而且她沒有證據,俞氏就吃準這點,所以並不甚懼怕。
見良宵第一個看俞氏臉色,杜仲懷也心生詫異,道:“良宵,你到底想說什麼?”
良宵驚懼的看了俞氏一眼,低下頭道:“那日恰逢母親喉嚨不適,周大娘說母親想用些薄荷泡茶,良宵便去園中采了,沒想到腳下一滑,竟落了水……原是良宵自己不小心……”
她說的半對半錯,那日本就是周福家的將她引到園中,她轉身之際,竟被人推下河,雖沒證據,但那人定是俞氏無疑!
良宵剛說完,杜仲懷一掌拍在案上,道:“混賬!一個婆子竟然叫小姐喊她大娘,還指使小姐去做下人的活計,到底是誰給她的這個權!”
杜仲懷怒目掃在俞氏身上,嚇得俞氏渾身一激靈。
良宵忙解釋道:“這原不關周大娘的事,是良宵自己想盡孝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