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並不好玩,不過能在這裏看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才”。
持械鬥毆在這裏比較有威信,獄友們對我也算和藹,並沒有太多刁難。其中一個人從一進來就開吸引我的視線。後來聽說他是個重犯,誤殺了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消瘦,很我個子差不多,從不與人講話。眼神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目不轉睛。不知道是麻木,還是在想什麼事情。
為了騙的白楓的信任,代價似乎有點大。我看著獄警送來的飯菜,胃裏開始翻滾。算,我還是不吃了。那小子也不吃。
“嘿,”我趁著天黑,蹭到他身邊,“我新來的,叫段鵬飛,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不理我。還是一副植物人造型。
“我聽說你是誤殺,一定很冤吧?!”我把半個饅頭送到他麵前。
還是不理我。側下身,背對著我。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我悄聲道,“但是你必須給我說出來一個理由。”
終於有點反應了,他重新恢複剛才的坐姿,給我半張臉。“你要越獄?”
我不置可否,“一般進來的人,都覺得自己罪有應得。比較坦然。我覺得你應該有些卓越的地方,不然不會因入獄而消沉,你是不是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
他沉默了許久,緩緩輕啟龜裂的嘴唇,“我的數據庫真空係統就差一步就完成了,卻遭人阻撓!毀掉了我所有的心血!他死有餘辜!”
我聽完一驚,“不會是白銘吧?!”想他應該也沒那能力,不過他的研究倒是比較吸引我。“數據庫真空——是什麼東西?”沒等他回答,我剛忙附帶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賀敬,畢業於清華大學物理係。”他終於願意跟我溝通,“我研究的這個軟件可以讓電腦的數據庫真空化,免受任何攻擊和幹擾。”
“很好的理念,”我點點頭,“那病毒呢?”
“完全免疫!”
完全免疫?!我思維停留了好久,緩緩回過神來。我對他接下來的遭遇已經沒什麼興趣,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他的這項新發明。“你的意思是說,隻要一台電腦裝了這個軟件,那麼所有的病毒將對它無計可施?但是如果之前它已經中毒了呢?”
賀敬解釋道,“這款軟件就像一個篩子,收錄了數據庫原型模板,就算已經中了毒,裝上它後經過無休止的篩選,病毒必會被排除在外。這就是它的真空技術所在。”
“為什麼有人會阻撓你?”
“哎——”賀敬搖搖頭,“發明防彈衣的人,怎麼知道槍械持有者的憤慨?!造福一類人的時候,必然傷害著另一類人。”想到這裏,又陷入了憂鬱。把頭埋在膝蓋間長籲短歎。
“賀兄,”我拍拍他,“如果我再給你一次開發它的機會,你有沒有把握研製成功?”
他抬手擺了擺,“不可能了。”
“什麼都有可能!”
“我的硬盤已經被毀掉了!”他幾乎是在哀號。
“那你有沒有它的照片?”
……
“什麼意思?”賀敬突然轉過臉盯住我。
“你在搞項目的過程中,有沒有拍過照,哪怕是無意間拍攝其他東西,背景有你電腦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