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幹澀的喉嚨仿佛幹枯多年的枯井,沙啞的低喃發出了身體最真實的渴求。
嘴角忽然有一股清流湧入,幹枯多年的土壤仿佛得到了甘霖的滋潤,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聲音逐漸的平靜了下去。
時間,仿佛過去一個轉瞬,又仿佛過去一個世紀。
頭上裹著一塊擰幹的毛巾,一張棱角分明如刀斧削刻的臉龐雖透著剛硬的味道,但是這張臉卻不失英俊,濃黑的眉毛如劍揚起,不過這張臉的主人臉色有些蒼白,如同白紙。
“爹,這位大哥哥都昏過去快一個月了,除了每天喂點水,一口食物也吃不進去,不會餓死了吧?”
“盡是胡說,一個月來這位小兄弟雖未進食,但是他的呼吸平緩,不像是將死之人。”
“那他怎麼還不醒來呢?”
“天知道。不過這位小兄弟傷的這麼重,全身經脈大多都有裂縫,竟然還活到現在,真是天公作美,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
“哦,爹,你能把他治好麼?”
“不能。”
“為什麼啊?您可是村子裏最出名的大夫啊……”
“這位小兄弟受傷太重,老夫都無從下手,不過此子受了那般重的傷勢都能苟活,顯然不是常人。如果老夫貿然插手的話,說不定就誤殺一條人命,醫者父母心,此事萬萬行不得。”
“哦,不過爹爹,您說他腰間的那條細絲是雙眉水絲蠶的吐絲,是配藥的極品材料,我們救了他是不是可以把他的那條雙眉水絲蠶的吐絲拿來配藥啊?”
“胡鬧,救人乃是天下醫者份內之事,小川,你記住,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醫師,就一定要把心態放正,時刻銘記‘醫者父母心’,把救人放在第一位,若是為了錢財而去救人,那麼你絕對成不了一個真正的醫師。”
“是,爹,小川一定要成為真正的醫師。”
“……嗯……”
床端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呻吟,在這清靜的小屋是格外的清晰。
“咦?爹,他終於有反應了?”
少年蹦蹦跳跳的跑到床邊,但是,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先是迷茫,而後便是充滿怒火的眼神。
“啊!”
嚇得少年退後半步,驚慌失措的喊道:“你,你要幹什麼?我們可是好心救了你?難道你要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
床上躺著的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所處之地,是一間布置簡單的草廬,不知為何,年輕人輕輕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良久,才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隻是此刻,那雙眸子哪還有絲毫的怒意,淡然如同秋水,波瀾不驚。
“是你們救了我?”
聲音剛剛發出,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喉嚨處傳來,吐出的每一個音符都是沙啞如刀子摩擦,年輕人倒吸一口冷氣,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當然,若不是我和爹爹救了你,你早就被山裏的狼給吃掉了,可是你剛才還嚇唬我,哼,好心沒好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