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完顏宗弼的心中生出餒意,使得番兵的攻勢也為之一頓。
武鬆是一個敏銳感極強的人,番兵氣勢上的變化被他第一時間撲捉到,手中的雙刀加緊兩下,砍死眼前的番兵,厲聲高呼,“番狗撐不住了,弟兄們加把勁,把這些番狗的腦袋全部獻給哥……不,陛下!”
“趁你病,要你命!”袁朗也好,馬勁、馬勥也好,這會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朝著完顏宗弼殺去,在他們看來,殺番狗固然爽快,要能拿下完顏宗弼包袋的話,更是一件快事。
唐軍猛然發力,讓本就呈現頹勢的番兵更加不堪,若不是因為完顏宗弼的存在,隻怕此刻已然崩潰。
“你們……你們……你們……”完顏宗弼見了,當時就眼眶一紅,情急敗壞之下,直接便將金雀斧架到了脖子邊上,“某家便是死,也絕不死在南蠻的手上!”
“四狼主,這樣………四狼主,你這是要做什麼……”番兵無力抵擋,讓山獅駝也是焦躁不已,本想看看完顏宗弼有沒有辦法,一瞥之下,讓他立時如置身冰窖之中,渾身發冷,當下也顧不上指揮番兵,連滾帶爬地撲向完顏宗弼。
完顏宗弼身遭的番兵番將,這才如大夢初醒,拉手的拉手,奪斧的奪斧,說什麼也是不讓完顏宗弼自殺。
“………”即便完顏宗弼力量過人,在這一刻也是無力抗衡,隻能是任由手下搶走了金雀斧。
“四狼主,雛鷹想要展翅高飛,必須經曆失敗,眼下隻是小小挫折,四狼主不思如何報複,卻在這裏尋死,如此做派,豈配做我女真的狼主!”山獅駝用僅剩的那隻手抓住完顏宗弼的前襟,疾言厲色地吼道,“你看看末將,如今隻剩下一條胳膊,不是照樣上陣殺敵!”
“山獅駝將軍……”完顏宗弼眼中露出複雜的光芒,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本狼主曉得了……隻是眼下我軍該如何是好,還請將軍教我!”
“……”山獅駝頓時愣在了那裏,要他衝鋒陷陣,自是沒有問題,但要他拿出一個計劃方略來,無疑是難如登天。
也是完顏宗弼命不該絕,就在山獅駝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辦法的時候,唐軍的背後忽然響起陣陣殺伐之聲,山獅駝不由大喜,“四狼主,此定是我軍的援軍到了……”
完顏宗弼也是將此聲聽在了耳中,當下毫不遲疑,取過金雀斧在地上重重一頓,“兒郎們,援軍來了,生路就在眼前,與我一起殺出去!”一斧當先,朝著唐軍發起衝擊。
世上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原本因為必死而沒有士氣的番兵,乍一聽聞生路就在眼前,頓時一個個如同戰神附體一般,跟著完顏宗弼朝著唐軍撲去。
武鬆、袁朗等人雖然傾盡了全力,但一來他們兵力有限,二來番兵求生心切,在付出了相當的傷亡之後,還是被完顏宗弼逃出生天,氣得馬勁、馬勥嗷嗷直叫。
完顏宗弼不敢停留,帶著殘兵敗將一路奔出四十多裏,方才敢停下稍事歇息,看著眼前一個個灰頭土臉,缺兵少甲的番兵,想想自己出兵前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完顏宗弼悲從中來,大嘴一咧,便是嚎啕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