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象停住不跑,這自然是凱乃第的事。他端起了馬槍。第一槍打在大象的腦袋上,好像打在鋼板上似的滑過去了。大象絲毫也不在乎,隻是聽到槍聲以後,像跑馬一樣跑得更快了。
“好結實的腦袋!”喬說。
“現在,我們試試,朝它打幾粒圓錐形的子彈。”狄克一麵說,一麵細心地裝彈藥,接著開了一槍。
大象怒吼起來,跑得更快了。
“狄克先生,我看,我得給您幫點忙了。”喬抓起槍來說。
於是兩粒子彈打中了大象的兩肋。
大象停下了,揚了揚鼻子,又撒開腿朝森林那邊跑。它搖晃著它那巨大的腦袋,鮮血從傷口像泉湧似的流了出來。
“狄克先生,我們再放幾槍吧!”喬提議。
“請注意,你們要不間斷地放槍!我們離樹林不遠了。”博士說。
又放了十來槍。大象拚命竄了一下。吊籃和氣球劈裏啪啦地亂響了一陣,簡直像要散了似的。這一撞把博士手裏的斧頭震落到地上了。
現在,情況變得十分危急了:緊緊地拴在吊籃上的錨索,既沒法子解開,又不能用刀子割斷,而維多利亞號已經到了森林跟前。突然,在大象仰頭的一刹那,一粒子彈打中了它的眼睛。它站住了,身子搖了幾下,跪倒在地上,腰部正朝著獵人。
“我瞄準它的心髒打。”狄克說完,就打出了他槍裏的最後一粒子彈。
大象發出了垂死的哀號。它把身子挺起來站了一會兒,甩了甩鼻子;之後就轟隆一聲倒下了,它倒下去的時候,碰斷了一根象牙。象死了。
喬順著錨索往下爬。他檢查了一下錨。錨牢牢地卡在剩下的那顆象牙上。
“我們來嚐一嚐象肉!”喬說,“我負責用它的肉做幾道菜。凱乃第先生可以打一兩個鍾頭的豬,薩梅爾先生檢查一下氣球,我趁這個時候燒菜。”
“安排得太好了。”博士說,“我們就這麼辦吧!”
狄克拿著槍,鑽進了樹林。
這時,喬就幹起他的事來。他先在地上挖了一個兩尺深的坑,往坑裏放了一些枯樹枝。喬把坑填滿以後,又在坑上麵堆了一個兩人高的篝火堆,並且把篝火點著了。
之後,他又走到死象的地方,靈巧地割下了象鼻子上半段最粗的部分(足有2尺多長),另外又加了一隻象掌。這些的確是最好吃的部分。等到篝火堆燒完,坑也被燒得很熱了,於是喬把坑裏的熱灰和火炭扒出來,把象肉用有香味的葉子包起來放進去,再蓋上熱灰;然後又在上麵堆了一個篝火堆。等到這堆篝火燒完了,肉也正好烤熟了。
喬從這個獨出心裁的烤爐裏把那些香噴噴的烤肉掏了出來放在鮮綠的葉子上;然後,他又拿來餅幹、白酒、咖啡;還從附近的小河裏弄來一些清水,他的酒席就這樣在一塊美麗的草地上擺了出來。
過了兩個鍾頭。凱乃第帶了一捆肥鷓鴣和一隻羚羊腿回來了。喬又去動手給他們的筵席添幾道菜。
“開飯了!”過了一會兒,喬興高采烈地喊。
三位旅行家就在綠色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為祖國的偉大而幹杯。
周圍一片寂靜,看樣子那一帶是荒無人煙的,所以博士決定在地上過夜。喬用篝火堆在地上排成了一個大火圈,這是防禦猛獸的一道屏障。果然,那些被象肉的香味吸引來的鬣狗、獅子和胡狼在四周徘徊了一夜。凱乃第不止一次地被迫向那些無禮的客人開槍,但是不管怎樣,這一夜總算平安無事過去了。
(選自《氣球上的五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