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溶死死盯著大夫,就怕他說出不好的消息了。

還好,大夫診脈之後告訴宋溶,魏鳴並沒有內傷,受的都是皮外傷,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隻是失血過多,要多補一補。

宋溶總算放下心來,“這傷口這麼深,真的沒事?”

那大夫一瞪眼,“我說沒事自然就沒事。”

從醫箱裏拿出藥,又讓宋溶去燒來熱水,用細棉布一點點擦拭著傷口,散上藥,又讓宋溶將細棉布剪成一條條的,給包紮上,索性如今天氣不算冷,就不穿衣服,直接蓋上被子就好。

“這藥是外稃,三天換一次,另外我再給開山藥方,你去鎮上抓藥,隻需十副藥就好。”

這大夫雖說是赤腳醫生,但是他的醫術,在這十裏八村都是有名的。

就是之前她懷孕都是他給看的,宋溶也相信他,接過藥方,忙拿了診金給他,又謝過諸位幫過忙的鄉親,婉言送客,畢竟院子裏那麼多人吵吵鬧鬧的,不利於魏鳴養傷。

當然,春嬸子還有裏正夫妻兩人都留下來幫忙,至於貴姐兒,因為還未出嫁,故而宋溶讓她先回家去。

麵帶倦意的謝過幾位,想著等魏鳴好了之後再送禮上去,畢竟人家今兒幫了不少忙。

隻是現在,她實在沒心思想那些,顯然,裏正夫妻和春嬸子也都知道她現在沒多少心情,見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便起身告辭離開。

將人送到門口,宋溶拿著藥方,讓貴姐兒的哥哥幫忙去鎮上抓藥,額外給了跑路錢,這才回去好好坐下看著魏鳴。

魏鳴雙眸緊閉,平時嚴肅的麵孔如今平和不少,可能是因為傷口疼痛,眉心微微隆起,黝黑的皮膚少了幾分光澤,帶著少許青白之色,泛白的嘴唇,有些幹裂。

想起葡萄糖可以治貧血,宋溶忙拿出糖泡了水,小心的喂著他喝下,一碗糖水足喂了近半個小時,她這才放下碗,靠著床頭休息了一會。

隱約感覺到抽泣聲,頓時一驚,宋溶連忙站起身往琳琅的房間走去。

果然見她蹲在門口在那哭,宋溶忙心疼的過去抱起她,“琳琅不哭,這是怎麼了?”

“阿爹,好多血,嗚嗚……阿娘說不許出去,琳琅害怕……琳琅好害怕……”琳琅伸手摟著宋溶的腰身,哽咽著道。

聞言,宋溶更加心疼,琳琅到底才是四歲的孩子,聽到阿爹被黑熊傷了本就害怕,隨後宋溶讓她在屋裏不許出去,她也不敢不聽話,一直呆在裏麵,隻是透過門縫見到阿爹滿身是血的抬回來,當然嚇得不行。

“沒事,你阿爹他沒事,身上那些都是山熊的血,不是阿爹的。”

宋溶抱緊琳琅,當時見魏鳴那樣,滿心想著他有沒有事,竟然忘了屋裏的琳琅,真是該死。

摸了摸小丫頭額頭的汗,怕是在屋裏哭了很久,不敢就這麼將她抱出去,怕見了風受寒,給她換了衣服,才抱去魏鳴那屋。

“琳琅就看看阿爹,不要吵他,他上山打獵很累,睡著了。”宋溶努力笑著說道。

家裏已經有人倒下,琳琅又這麼小,她若是再不堅強,可就完了。

魏鳴當天晚上就醒來了,睜眼的時候,眼底迷茫了一會,見到床邊的宋溶時,不禁勾唇淺笑,他還以為這次要交待在山上,沒想到讓他給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