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開始混亂。有時候是宗優璿,有時候是爺爺,有時候是那結界中的血腥。最後,他開始感覺到自己恢複意識的時候,卻是渾身暴躁,想要殺人的時候。那種感覺,就跟餓極的人,非要吃東西一般。真正餓了的時候,哪裏還管什麼,就算是去搶,去撿隻要有吃的就行。
而是紅著一雙眼睛,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血,血的味道真好。殺人,殺人的感覺很不錯。
但是他被鎖在了車子上,他瘋狂地抓著車門,那些鎖他的人,都該死。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宗優璿回來了。他還能感覺到這個人跟別人不一樣,她就好像跟他是一個人一般,他知道他不能弄死她,她是屬於他的。
他壓著她的頭,讓她吸著傷口上的血。痛和血腥的味道,讓他安定不了不少,知道後來,宗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瘋狂的,暴力的,任憑著自己的身體吸取著她的氣息。直到被牛力帆從優璿的身上拉下來。
一開始宗晟還覺得很煩躁,身體還在叫囂著需要,他需要這個女人。但是當他看到牛力帆伸手去試優璿鼻息的時候,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就仿佛被冰水淋透了。
優璿,他傷害了優璿。
之後他聽從了牛力帆的安排,把優璿送回去休息,保證不會動她。在他們回到他的房子之後,他趕走了牛力帆,親自為優璿洗幹淨身上的血跡。看著她身上的傷口,在浴缸前他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對自己發過誓,他要擺脫鬼胎的宿命,他不會傷害任何人。可是現在,他差點就弄死了優璿。
在優璿昏睡的那兩天裏,宗晟想了很多。酒店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而且爺爺失蹤了,他也不打算就這麼收手。說不定第三個九年的陣眼已經在準備中了。說不定為了鞏固效果,更多的人因為那酒店的影響而死去。隻是大家都不知道,以為那是意外。
他想要繼續調查下去,想要徹底結束這些,就有可能還會遇上這些事情。也許他還會有像那天一樣發狂的經曆。再來一次?優璿,說不定真的會死。也許離開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優璿醒來的時候,他跟她說了那些傷人的話。隻是優璿不會知道,他在說那些話的時候,雙手背在身後,緊緊拽著,指甲按進了自己的手心肉裏,血已經從手心溢出來了。真的好痛,但是他更不像傷害優璿。他把話說得很難聽,就是不想給她留下一點念想。即使,她會恨他也沒關係。
讓宗晟根本想不到的是,在麵對奶奶對他們兩娃娃親之間的堅持怪罪他們家的時候,優璿竟然會說出她懷孕那樣的謊言來。就算他在聽到優璿說她懷孕的時候,已經明白了優璿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拒絕了她。與其跟著他一起死,不如,讓他們兩留下一個。至少活下來一個,至少讓優璿能好好活著。
村裏還是出事了,一個孩子半夜被鬼叫去玩,掉下水了。宗晟趕到河邊的時候,優璿媽媽在,但是優璿不見了。直覺,一種直覺,優璿出事了。自從跟他有了親近之後,優璿的體會被他改變,很容易見到鬼,而且在鬼的眼裏,她就是同類。
宗晟找到優璿,也把那個落水的孩子救了回來。在回來的路上,她拉著他的手臂,說著話。原來她的出生,也被人改變了。
救了那孩子之後,看著村裏人對他的那種害怕的目光,他還是默默離開了人群。沒有人注意到他,隻有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宗優璿。那個傻丫頭,明明跟她說了狠話了,她還跟來幹什麼。
他掐著她的脖子,本來是想要威脅她的,但是手上卻不敢用力,看著她仰著頭,那小嘴叫著他的名字,他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去,想要吻上她的唇。隻是突然傳來的“鬼胎吃人了!”的聲音,把宗晟拉回了現實中。現實就是這樣,沒有人會信任他,所有人都把他當怪物。
他轉身離開,他永遠都是一個人,一個怪物。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優璿被他這麼嚇過之後,竟然還叫他的名字,還要跑過來追上他,吻上他。這是優璿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雖然隻是唇壓著唇,但是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了。宗晟那顆已經被封起來的心,就在這個吻下土崩瓦解了。
“過來!以後要是被我害死了,可別怨我。我已經給過你離開的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意走。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今天的選擇。而我,不會再放手。”他做出了決定。
“我也不會放手!”宗優璿回答著他,黑暗中,她根本就看不到他勾起的唇角,他笑了。緊緊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