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電梯,我就掏出了手機給宗晟打電話。還以為會聽到關機的提示音呢,沒想到這回他總算是接聽了。
“喂。宗優璿。”不得不說,他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低低沉沉的,有點像那種主播的聲音。
“那個被你封起來的死魚眼的客房好像被人動過了。封條被撕開了,門口下麵還有些泥。我剛才在十樓看到他了。”
“門口下麵有什麼?”他問著。
“有泥,好像是沙子之類的,幹的。而且,剛才我們在張雜物間裏也看到那些血手印了!”
手機裏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宗晟說道:“你去把那個魚眼的帶到我這邊來。”
這下是我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我?!”
“對!你現在的身體狀態,要跟他交流很容易。我需要問他一點事情。”
“那,那,那你自己過來吧。我現在身上還沒力氣呢。”
“這種事又不需要力氣。你捧著一碗水,捏點那門口的泥,放在碗裏,然後就在十六那走走。他很快就會出現的。等到他出現了,你就騙他說,讓他跟你去找那個女人就好了。他就會在那碗水裏,跟著你走了。那個女人就是他死之前的怨念,隻要你這麼一說,他肯定會跟過來的。”
“我,我不敢!”
“我在你身體裏埋了符,九天之內是不會有什麼邪祟能威脅到你的。”
我想到了在那漆黑中,那個紅衣男鬼,在靠近我的時候,突然就這麼消失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宗晟埋在我身體裏的符呢?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不會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給我灌了什麼符水吧。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試試,你,你就不能過來自己來嗎?”
“我現在走進那大酒店,估計就沒這麼容易出來了。”
想想也是,那個紅衣男鬼說,他要宗晟死的,這裏可有著他的對頭呢。掛了電話之後,我看看這十六樓的走道,這裏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道樓下那些正盯著攝像頭的保安會不會看到我異常的舉動呢?他們會不會把我當成神經病抓起來呢?
雖然心裏還有這很多不安,但是我還是開始做了準備。要拿到一個碗很容易啊。在酒店裏,哪裏找不到個碗啊?
我下了樓,在餐廳門口前麵的櫃子裏拿了一套消毒碗。這個時間還是餐廳裏的晚點的時間。還有不少客人在這裏吃著宵夜的。
值班的服務生裏也有我的同學,我就這麼拿走一套消毒碗,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
拿著那小小的白碗,我的心跳就加速了。在洗手台前接了大半碗的清水,我的手都是在發抖的。我吐了一口氣,對自己說道:“冷靜,冷靜點。相信宗晟,相信不會有事的。”
端著那碗水,上了電梯。在電梯裏遇到了酒店的客人,人家看著我的目光都帶著疑惑。不過也好在這世界上冷漠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沒人問我大晚上的端著一碗水幹什麼。要不,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端著水,手腳就跟篩糠一樣,回到了十六樓。在這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我低聲自言自語著:“上帝保佑,菩薩保佑,如來保佑,過路的神仙保佑,今晚千萬別出事。就讓正在看視屏的保安拉肚子去廁所蹲一下吧。要是被發現的話,我就真的沒辦法在這裏實習,直接被人送精神病院去了。”
說完這些,我也走到了那扇客房門前,蹲下身子,捏了門前的泥,撒進了碗了。
蹲下身子,更能看清清楚那些泥。感覺那些泥就是房間裏被大風吹出來的。房間裏應該也有這種泥。這到底是什麼泥呢?這裏的封條又是哪個有膽量的撕下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