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受傷了。
若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他身上遍布蛛網般的皸裂,那是被劍氣切割後留下的痕跡。
鍾子期不愧為地仙,縱是修為不濟,也斷不可小覷。
也就是張輝修煉了不滅金身,換做尋常的修道者,早就死在他劍下。
鍾子期身體猛地一顫,兩腿發軟,一個踉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瞳孔失去原有的色彩,變得灰暗,沒有一絲生氣。
鍾子期嘴皮子翕動,喃喃自語道:“怎麼,怎麼可能?”
鍾子期的這一生,在極東之地也見過不少天縱之才,年輕時,死在他手裏的天才可不在少數。
哪一個躋身地仙的不世出強者,不是踩著其他天才的屍體,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高度的?
所謂天才,在鍾子期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強者眼裏,形同笑話。
可是現在,張輝顛覆了他對天才二字的認知。
昔日死在他手中的那些所謂天才,和張鎮天兩相較比,他們就是狗屎。
“怎麼,很失望嗎?”張輝獰笑道。
“我早就說過,就憑你?一個慫包老廢物也想殺我。”
說話的功夫,張輝踏上陸地,步步逼近,距離鍾子期不到十丈。
“他沒死,他還活著,天呐!太厲害了。”樸智恩心中竊喜,歡呼雀躍。
鍾子期滿臉絕望,後悔莫及。
隻怪一時起了貪念,竟是不顧一切的,從昆天域追到這兒。
一門心思想奪取仙劍,未曾想,自己竟要死在仙劍之下。
死在張輝區區一個化神鏡的小輩手中。
何等的悲哀?
索性是在小世界,否則這事兒傳出去,他鍾子期會和謝萬年一樣,成為張輝的墊腳石,也是地仙中最大的笑柄。
唐唐地仙,竟死在化神鏡小輩手中……
說出去,誰能信?
“等等,”
螻蟻尚且偷生,鍾子期當然不想死。
活的越久,越惜命。
“張鎮天,放老夫一條生路,日後我鍾子期必有重謝!”
“老夫知道你肯定不會信任我,這點你大可放心,老夫可以你和簽訂血契,若老夫有違誓言,你隨時可以取老夫性命。”
血契,古老的奴仆契約。
取主人精血一滴,埋在仆人眉心,可影響仆人的神智。
一旦仆人有僭越的可能,可引爆精血摧毀仆人智力,達到致命的效果。
身為地仙,隻要恢複巔峰狀態後,鍾子期有百種方式解開血契,畢竟張輝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
“血契……”
張輝停下腳步,心中一片火熱。
殺了鍾子期,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若能控製一個地仙,日後可幫他不少忙。
“好,我答應你!”張輝取出一把斷刃,劃開自己眉心,逼出一滴猩紅的血珠。
隨後,張輝來到鍾子期麵前,冷眼嗬斥道:“跪下!”
鍾子期縱有萬般不甘,此刻也隻能雙膝著地,筆直的跪在張輝腳下。
抬起頭,任由張輝在他眉心切開一道口子,將精血封入他眉心。
當張輝完成血契後,一種憎惡到極致的悸動,充斥著鍾子期的心頭。
當異物進入身體後,身體本能的會有排斥感,會感到不適。
而作為奴隸,對於自己的‘新’主人,鍾子期亦是憤懣,不甘。
偏偏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掌握在張輝手裏,除非他恢複元氣之後,方可強製性解鎖契約。
這一戰不虧,收獲了一個地仙作為自己的奴隸。
張輝心滿意足,甚至開始盤算著,要不要把剩下那十幾個地仙,也全部收入麾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頭頂蒼穹八百米高處,忽然想起一個聲音。
是枯寂聖尊。
枯寂聖尊揶揄道:“唐唐地仙,竟是屈尊降貴,甘為化神鏡小輩的契奴,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