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的心髒猛地抽搐了一下，瞳孔暴睜。
聽張輝說話的語氣，似乎，張輝和這個神秘人他們認識？
王充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唯恐張輝和南豪關係不淺，然後南豪看在兩人的交情上，放張輝一條生路？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可就完蛋了。
“前，前輩……”王充扭過頭，可憐兮兮的朝南豪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後，他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張輝語氣冰冷，聲音放佛來自九幽之地，不帶有半點感情色彩。
質問南豪：“殺我母親，是否有你一份？”
南豪聞言，多年的老痔瘡嗖的一下縮回肛，菊花花瓣劇烈收縮，擠出一小節屎來。
在王充期盼的小眼神中，南豪麵無表情，鏘的一聲拔劍。
王充眉梢揚起一抹喜色，以為南豪要跟張輝搏命了，卻萬萬沒想到，下一秒鍾，南豪揮劍砍斷自己的左臂。
那可是他自己的胳膊。
南豪下手之狠，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放佛砍的是別人的胳膊，沒有絲毫猶豫。
也不顧傷口血流如注，南豪扔了手中劍，雙膝著地，似最謙卑的奴才，額頭點地，匍匐在張輝腳下。
“一個月前，前輩在昆天域與地仙謝萬年激戰，一劍之威，斬破虛空。小輩是被虛空裂縫卷入其中，來到這方小世界。”
“此後隻出手過一次，與屠萬裏交戰後，便在此地養傷，從未殺過人，還望前輩明鑒。”
可惜少了一條胳膊，不然南豪現在的姿勢，可謂完美的詮釋了何為五體投地。
再也找不到比這更臣服的禮節。
王充指望他殺張輝，卻不知道南豪現在很想哭，手臂剛斷去一個月，好不容易續好，這才幾天，還沒來得及適應，又特麼……
陰魂不散，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對，是羊入虎口啊！
早知道張家山是張鎮天的老巢，南豪寧肯跳怒海，也斷然不會踏入張家山半分。
所以，他主動砍斷了自己的臂膀，以求張輝原諒。
“恕南豪眼拙，不知這裏是前輩的仙家洞府，否則南豪縱是狗膽包天也不敢鳩占鵲巢。”
南豪字字真誠，不敢有半句謊言和不敬。
眼前的這位主，便是在大世界昆天域都無人能降服的狂人。
傳承萬年的四姓家族，誰惹他誰倒黴。
丫就是個瘟神。
“……”
王充癱坐在地上，四肢乏力，嘴巴幹張著，身體涼了半截。
反差太大了。
王充不是南豪，完全沒辦法體會南豪現在的心情，所以很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
屠萬裏何嚐不是滿臉絕望。
原以為還能指望南豪救命，何曾想到，他們眼中的神秘高手，跪姿如此標準。
這一刻，兩人就像是被抽了精氣神的死狗，躺在地上瑟縮發抖，蜷縮一團。
認命了。
就像砧板上的死肉，任由張輝宰割。
“把你的手撿起來，既然在這裏相遇，你我也算緣分。”張輝掏出一把丹藥扔給南豪。
之前聽手掌說起過南豪，正是因為他的到來，屠萬裏才停止血祭，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枉死。
其次，南豪不能走，放他離開，等同於放走了一個信號彈。
要是他再回到大世界，自己在這方小世界的秘密，極可能泄露。
真要到那一步，張輝及身邊人都得完蛋。
殺了他吧？
兩人又沒什麼血海深仇，再說張輝也不是殺人魔。
無緣無故的，不至於。
幹脆留在身邊，日後還有用處。
“咚咚咚！”
南豪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心中一陣酸楚，感動莫名。
剛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幾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