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子說蘇瑾的攬月宗在北地,修魔者所在的地界,張輝並不完全信任。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的給自己洗腦,以便讓他仇視修魔者,同仇敵愾,為他所用。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聲音在張輝耳畔響起。“小輝,你不可以這樣冷漠。”
“人之一字,一撇一捺,就是相互攙扶著,走過百萬年的光陰,這才有了今日之你。”
“今天,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用冷漠回絕。將來的某一天,在你人生中最低穀的時候,誰又會向你伸出援助之手?”
“張輝,人不應該這麼冷漠的,去幫幫她吧!”
“張鎮天,你聽好了,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入天行宗,就是前車之鑒。已經犯下的錯,豈能一錯再錯?”
“張輝,你現在就走在錯誤的道路上,你的心,爛了。這樣下去,早晚你會出問題的。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這是你的責任。”
“如果她死了,你就是殺人凶手。”
“你就是殺人凶手……”
張輝猛地驚醒過來,渾身沁出一身冷汗。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大病初愈,手腳發冷,渾身隱隱顫栗著。
現在不是幫不幫那個小女孩兒的問題,張輝的心,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呼呼!”
長吐出一口氣,張輝猛地站起身來,推開門,在皎潔的月光下,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吧!”
“實在不行,讓她跟著幫忙打理一些雜事,做個藥童也行。”
就張輝現在的狀態,別說兼濟天下,獨善其身都費勁。
“沒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總得幫把手。”
腦中浮現出女孩兒淒美的容顏,張輝心浮氣躁,有種想殺人的衝動。“那個黑衣人,的確該死!”
但張輝與他沒有利益往來,犯不著跟人玩命,何況他現在主元嬰廢了。以張輝目前的實力,想要整死那個黑衣人並不容易,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肯定會浪費不少時間和資源。
籬笆外,張輝陡然停下腳步,他閉上眼,仰天吐息,似要將肺腑之間的汙濁之氣,全部吐盡。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他的心不夠強大,缺乏無懼天地,一往無前的魄力。
在小世界,張輝的修為境界足以讓他縱橫捭闔,橫行無忌。突然間來到大世界,還沒有結嬰的他,在大世界連個爬蟲都不如。為了求存,張輝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苟活著。
目的就一個,找到蘇瑾,帶她回家。
看不慣的事,就不去看。
畏畏縮縮,退步不前。
好不容易結嬰,就那麼毀了,張輝似乎並不在意,但他能真的不在意嗎?一個月來,境界不但沒有提升,反倒還跌了。主元嬰一日沒有修複好,他就一日止步不前。
眼瞅著五原郡大比在即,張輝表麵上看起來輕鬆自然,實在雙肩沉甸甸的,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假如把五原郡大比比作高考,那麼去參加五原郡大比的那些修道者,無一不是名牌高校的才子。
張輝呢?
加入天行宗兩個月,讀了兩個月的書,一次模擬考,完事兒就被學校開除了……
接下來的五原大比,他拿什麼跟人比?
他的心,膽怯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天極伏魔九式第二式一直不能融會貫通。
“什麼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無非是懦夫找的借口,看到不平的事兒,總要吼上一嗓子,這何嚐不是一種曆練?”
張輝目光漸次清澈,堅定,“兼濟天下,我做不到,但兼濟周邊,伸一伸手還是可以的。”
“那個儈子手,下次再碰到了,直接弄死得了。”
無關利益,八個字——年少輕狂,無愧於心!
老子年紀小,老子就這麼狂,老子看你丫不爽,老子就弄死你。
如此,何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