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問笑天話落,嘶鳳穀方圓千裏的空間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張輝,等著他的答複。
是棄車保帥,還是……
在嘶鳳穀上遊位置,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修道者亦是齊聚一堂,密密麻麻的,好幾百萬人。
或是乘塢艦懸浮於空,或是站在山頭極目遠眺……
穆世雄,南宮婆婆,南宮白濁,第五山,第五劍……
張輝認識的,不認識的,浩浩蕩蕩幾百萬人鋪開在幾十座山頭。
隔的很遠,依舊能聽到張輝和問笑天兩人的對話。
一字一句,聲聲入耳。
霎時間,所有人屏住呼吸,遙遙望著穹頂之下,那一個拇指粗細的小黑點。
那是猛禽塢艦,張輝的座駕。
隔得太遠了,其實看是看不大清楚的,前邊會有人傳話,一個接著一個傳到後方,因此每一個人都知道,瘋王張鎮天就在那猛禽塢艦上,也知道張輝帶著馭獸門六七十人與天下群雄對峙。
“咕嚕!”
有人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目光掠向左右,詢問道:“你們說,瘋王他會認慫嗎?”
“換做是我,為了宗門得以延續,低一次頭並不丟人,我想世人也能夠理解。”那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個老者哂然一笑,說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瘋王以剛烈著於世,一次次用屠刀和鮮血告知世人,他們馭獸門不可欺。馭獸門才有了今天的局麵,若他低頭,日後又如何抬得起頭來?有的時候,低頭一次就是一輩子。”
旁人紛紛點頭,十分認可老者的分析。
問笑天要的就是張輝低一次頭。
隻要他退一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問笑天會不斷的逼迫他讓步,一讓再讓,直到最後張輝成了他腳下最忠心的一條狗。
讓一次,張輝就會身敗名裂。
田漢豈能看不出問笑天心中所想,忙說道:“小瘋子,我可以死,但咱們決不能退縮。”
“一步退,步步退!”
“絕不退縮!”
“死戰!”
火紋,田晴他們咬著牙,聲嘶力竭,齊聲呐喊。
六七十個人,卻爆發出千軍萬馬之勢,肅殺之氣令人敬畏。
唐小七,唐小九一家人滿臉驚詫。
這就是馭獸門,瘋王膝下的宗門。
拋開他們的處境不談,這些年輕的小輩的確令人心生敬佩。
“退?”
張輝冷笑:“我為什麼要退,你以為你已經勝券在握了嗎?笑話,問笑天,今天會死的是你問家全族。”
“不退,就死!”問笑天目光一沉,從儲物戒指裏邊取出一物托在手中,“小子,可曾知曉天下為何尊我為主嗎?”
“因為它。”
“鎮魔塔!”
鎮魔塔是問笑天給它後來起的名字,實際上鎮魔塔的真正名字為祭魔塔。
一個是鎮,一個是祭。
鎮是鎮殺,祭是祭祀。
一字之差,釋義截然不同。
很多年以前,問笑天還很年輕的時候,曾隨族老去往西境邊陲之地,在關外探索一處秘境。在那裏,問笑天得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機緣,也就是祭魔塔。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修為境界一日千裏,所有的強敵都被他踩在腳下。
在問笑天的人生旅途中,雖然依舊充斥著荊棘,但在他眼裏,無非是一群跳梁小醜罷了,翻手間可滅。
張輝亦然。
便是張輝殺了枯寂聖尊,地尊,鐵尊,乃至於他滅了淩家十三尊,在問笑天眼裏,他依舊是個表演滑稽戲,獲得滿堂喝彩的小醜。
之所以一直隱忍著沒有動手,隻不過是問笑天不想因為張輝而影響了自己的大計。
比起他的萬世大技,再忍忍又如何?
籌劃了百年的大計,到今天,終於要提升日程了。
道君去了西境,不死也半殘。
薑黎死了,就連北冥玄尊也死了。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啊!
此間最讓問笑天忌憚的有兩人,一個是道君,一個是北冥玄尊。
馭獸門之所以被滅宗,皆因馭獸門上一任宗主何其正和道君來往密切,無條件的信任道君,所以他該死。
還有枯寂,地尊那幾個蠢貨也借助張輝的手,一一鏟除。
放眼天下,再無人能對他構成威脅。
或許張輝算一個吧!
也是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