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想不明白一點,“既是天下大勢所趨,為什麼當初何其正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白芷解惑,“因為他就是勢之所在。”
這就說的通了。
打個比方說,何其正是太子,問笑天是皇子。何其正是天下人心所向,可惜尚未登基就被問笑天殺了,他的氣運轉到問笑天頭上。
何其正死了,問笑天就是當皇帝的唯一人選,也隻有他有這個能力。
當然張輝也可以效仿問笑天,斬其性命,奪其氣運。
“還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解惑?”
“勞煩公子布下一道隔音結界。”白芷似乎已經猜到張輝心中所問,等張輝射出幾塊方晶石,布下隔音結界後,女孩兒方才說道:“公子可是想問,何為量劫?”
白芷的眼睛不好看,沒有年輕女孩眼裏的那種明亮,少了一絲活力,反而給人一種渾濁,滄桑之感。
眼眸呈棕色,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看到他人心中所想。
沒等張輝點頭,白芷嗟歎道:“公子是天選之人,必有大機緣,或三十年,公子定然斬斷問笑天的帝道,並取而代之。”
“然,時間來不及了。”
“遲則三年,量劫必至。”白芷沒有直接回答張輝的‘何為量劫’,而是告誡他,時間不允許他那麼做。
因為張輝的格局和眼界局限了他的思維。
你跟農民說,明年會有經濟風暴,會通貨膨脹……他聽不懂,也不感興趣,更不會去想通貨膨脹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他滿腦子想的是該怎麼經營這一畝三分地。
張輝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量不量劫的,跟他有半毛錢關係?
“你非大世界本土人,三次入宗,隻有在馭獸門找到一絲歸屬感。你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所以你的一切舉措都以馭獸門的利益為基準。”
“我聽過一句話,夷狄入華,則華夏之!”
“馭獸門,是我大世界的馭獸門,你既是馭獸門的神武衛,自當肩負著保護他們的職責。”
白芷的語氣很凝重,“你是天選之人,亦是馭獸門的神武衛,你若振臂一呼,天下不得誌之人必如過江之鯽投奔於你,屆時,你定可與問笑天分庭抗禮。”
“問笑天為了抑製你,務必要抽出大部分的精力和時間,必要關頭,甚至會主動放魅魔入關。到那個時候,西境會落得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悲慘下場。”
“開閘容易,可一旦泄洪裹挾滔天之勢,誰又能攔得住?”
這點無需白芷點名,張輝心中有數。
1644年,吳三桂引清軍入關,屠漢人五千萬,玩弄華夏三百年。
……
白芷兩次提到天選之人,多半是因為賒刀人的緣故。
一個拎著一袋子仙器的神秘人,看似無償賒借,就這份魄力,遍及大世界每一個角落的大商盟,也不及萬一啊!
起碼大商盟拿不出仙器送人。
由此可見,那老頭斷然不是此間人。
其次,敢賒仙器,不怕不還,想必他身後有一個龐大健全的體係。
也就是說,那老東西是體製內的人。
而這,也正是白芷說,張輝登高振臂,天下人趨之若鶩的最主要原因。
賒刀人究竟是誰?
又是哪一方勢力?
為什麼會選中自己?
張輝也是一肚子的疑惑,白芷未必清楚。
說了這麼多廢話,白芷還是沒有說量劫是什麼?
隻是給出一個時間。
遲則三年,快的話就沒個準兒了。
時間的確很緊迫啊!
“你怎麼知道量劫的具體時間?”
“還有,你還沒說量劫到底是什麼,是魅魔嗎?”張輝在大世界的這些年,聽人提起過好多次量劫,可量劫究竟是什麼?到現在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白芷知道一二吧!
她不是大賢嘛!
如果連她都不知道量劫是什麼,恐怕就沒人知道了。
“樹有年輪,龜甲記事!”
“數年輪知歲月,讀龜甲曉天事。”
“量劫的發現,就是一次無意中燒甲確認,之後我又燒了百次,每一次龜甲燒開的皸裂一模一樣。”
燒裂後的龜甲,呈現出來的裂縫,一般人看不懂,但在白芷他們眼裏,龜裂是一種生澀難懂的文字。
就像文言文,三兩個字包羅萬象,需要一些時間去解析。
“先生真乃奇人,不但精通天文地理,還知龜算。”淩風終於插上一句。
白芷淺笑時,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如春風般撩人。
“小女子沒有世人想象中的那般聰慧,我隻是看到的比你們多一些。”
“你們修的是身,我修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