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村子就那麼不普及火葬麼?”蘇童有些懊惱,唐敖才剛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沒有多久,滿打滿算連二十四小時都還不足,現在倒好,對付完了鬼魂,又來了一具行屍,而且現在是行屍在外麵,他們被困在裏麵,恐怕安全會受到很大的威脅,不解決對方都不可以了,這讓她又害怕又擔憂,所以一股遷怒的情緒就忍不住浮上心頭,要是這裏能夠普及火葬,那麼從先前的小茹,到現在的這個什麼老於頭兒,就都不可能出現了,他們也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了。
閆紅壽現在哪有心思去回答蘇童的這個問題,他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並且又本能的死死盯住了趴在牆頭上,不停嚷嚷餓的老於頭兒,好像生怕自己稍微移開了視線,那老於頭兒就會動作敏捷的好像猿猴一樣,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朝自己撲過來似的。好在老於頭兒似乎能夠掛在牆頭上就已經是使出了最大的能耐,掛在那裏便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閆紅壽這才稍微收了收心思,哆哆嗦嗦的,問站在自己斜前側的唐敖:“他……他餓……要吃什麼?給吃的能打發麼?”
“不可能的,”唐敖回答的斬釘截鐵,“就算是自己跑了回來,他也是行屍,不是人,你給他吃飯吃菜吃什麼都沒有用,行屍想要覺得吃飽,就隻能是啃食生人了。如果今天他進來,我們不在這裏,你們家的一家幾口,就是他的口糧。”
閆紅壽一聽這話,臉色更加慘白起來,現在他倒不像是見了鬼,而是整個人自己看起來比鬼還要更像是個鬼呢。
“那……那可怎麼辦啊?”這個平日裏沉默寡言,老實巴交且年過半百的莊稼漢,現在也徹底的亂了方寸,說話的時候,聲音裏居然帶著幾分哭腔,“這老於頭兒活著的時候跟我們也不熟,我們走動也不多,我們家可真的是平日裏頭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啊,也沒坑害過別人,他幹嘛好端端的要來害我們呢?”
是啊,為什麼呢?唐敖的腦子裏也在轉著這樣的一個疑問,隻不過倒不是有關於閆紅壽和李桂枝的,而是關於他自己。他直覺的認為這一係列的事情,包括穀滿倉突如其來的到訪,似乎都意味著什麼,所有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他自己,可是他卻隻覺得無比的茫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牽扯到這個似乎有些複雜的局裏麵,設局的人又是誰,藏在哪裏。穀滿倉為什麼會預先能夠料到,這麼及時的帶著可以用得到的工具,跋山涉水的跑來這邊進行增援。
疑問太多了,卻沒有一個問題能有答案,就算是眼前牆頭上趴著的這個,也隻不過是一個有待解決的問題而已,絕對不是能夠給他或者任何人解惑的答案,因為行屍是沒有什麼智慧的,能說話依仗的也無非是生前殘留的一點點記憶罷了。
所以既然留著也是沒有用的,那就不如索性消滅了吧。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眼下是大白天,一大清早,這個老於頭兒死了一年多,屍身不腐的跑回來這件事,外麵到現在也沒聽見什麼吵吵嚷嚷的喧鬧聲,估計還沒有什麼人看到他,假如說自己真的就這麼把他給消滅了,屍首也很難處理。
唐敖迅速的思索了一下,決定暫時先把這老於頭兒困在外麵就好,事已至此,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會不會引起什麼恐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善後的事情,更何況,唐敖也想冒險試一試,到底這個老於頭兒的行屍是不是真的以自己作為目標跑來襲擊的,假如是,那麼他就算被困在外麵,自然也不會去理睬和傷害其他的村民,反過來的話,性質可就不太一樣了,那樣一來,自己直接衝出去解決掉他,也是未嚐不可的。
他把想法和穀滿倉說了一下,穀滿倉一聽,也表示讚同的點了頭,拍拍胸脯:“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包在我身上,看我的。”
說著,他就攥著桃木劍朝老於頭兒趴著的牆頭方向走了過去,走到牆邊,對著那老於頭兒的額頭,用桃木劍就那麼輕輕的捅了一下,說了一句:“下去吧你!”
那老於頭兒頓時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撲通一聲從牆頭上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