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把蘇童抱進臥室,讓她麵朝下俯臥在床上,還細心的把她的連扭向了一旁,免得麵朝下會悶著,然後又去拿了一把剪刀來,糾結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算是下定了決心,把蘇童的T恤衫從領口向下剪開來,露出了她的後背。
當然,他其實也可以選擇不破壞這件衣服,而是用更合理的方式,直接把它從蘇童的身上脫掉,但是唐敖認為剪開的辦法顯然是更適合的,因為他是個男人,一個各方麵都非常正常的男人,而蘇童是一個女人,各方麵不僅正常,還恰恰是讓他牽腸掛肚的那個女人,脫掉上衣這種行為,就算眼下再有所記掛,讓唐敖真的做到心無旁騖,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那恐怕都是編出來唬人用的,唐敖自認為自製力不錯,但是有自製力,隻能說明可以控製得了自己的行為,不代表控製得了自己的思想,在眼下的這種時候,就算是他克製得住,不行動,光是心動,那也是足夠添亂的了。
還好,剪開了蘇童的T恤之後,唐敖並沒有像他以為的那麼尷尬,主要是蘇童後背上的那道傷痕,看起來實在是有點觸目驚心,以至於讓他幾乎無暇顧及周圍那些白皙細滑的皮膚,目光都被鎖定在了傷處。
那道傷處從頂端到末端,長度應該超過了二十公分,不同於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張總”當初撲向蘇童的時候,估計是發了狠的,所以力道也十分駭人,蘇童的皮膚被抓破,縱形的傷口隆起著,周圍的皮膚隱隱透出青紫色,而破損的皮膚下麵滲出了很多膿綠色的分泌物,傷口腫脹著,乍看倒像是被貼在蘇童後背上的什麼東西一樣,唐敖輕輕用手按壓了一下鼓脹的皮膚,立刻又有更多膿綠色液體從傷口裏麵湧了出來,同時蘇童也發出了一聲吃痛的悶哼。
唐敖趕忙縮回手來,雖然說他判斷是“張總”帶著陰毒,但是看著傷口的狀況,又有些吃不準了似的,以往自己見過的陰毒發作,都是中毒處顏色青黑,滾燙發疼,並沒有破損的時候,畢竟在此之前,他還沒有和這種被惡鬼徹底寄生了的肉身打過交道,靈體的話,自然是沒有辦法直接把人傷的皮開肉綻。
“張總”這種狀態,也不知道算是行屍,還是活屍,不管是那種屍,不管是哪種屍,都是魂魄未滅,但是陽壽已盡的狀態,而像“張總”這樣,惡鬼硬生生的住進了被自己吞噬掉魂魄的人的肉身裏麵,這種情況唐敖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在他的認知當中,肉身和魂魄,這就相當於是鎖頭和鑰匙之間的關係,或者比喻成鞋和腳也十分貼切,並不是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匹配得上,不合適的鞋和腳,要不然是鞋子磨壞了腳,要麼是腳撐壞了鞋,總之是沒有辦法將就的。
“張總”的肉身顯然也並沒有和寄身的惡鬼產生出什麼和諧來,因此才會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屍不屍,傷起人來異常凶狠,卻又無從分辨是哪種手段。
唐敖也不敢貿然去嚐試,於是他拿了一條浴巾,輕輕的給蘇童蓋上,然後急急忙忙到書房去,畫了一張拔陰氣的符紙,畫好之後,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一處傷痕,雖然沒有蘇童後背上的那麼重,不過都是“張總”造成的,他決定在自己的身上試一試,有效果了再用在蘇童的身上,如果沒有效果,甚至會產生什麼反效果,那他可不能讓蘇童去冒那個險。
唐敖深吸一口氣,把那張符按在了自己左手臂的一條傷口上麵,隨即一陣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席卷而來,縱使是一向自詡堅強的唐敖,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