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童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好探討的,她和唐敖之間彼此喜歡,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沒有什麼疑問,隻不過好感是一回事,了解和認識也是另外一回事,正是因為蘇童和唐敖都對彼此的感覺很好,所以才更加不急於草率的挑明和改變二人之間的關係,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磨合和加深了解。
好在蘇媽媽走了之後,蘇童的耳根就清淨了一點,大概過了半個多月之後,王莉的八卦熱情也從自己的身上轉移到了別的方麵去,她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一天到晚的被人刨根問底,剖析自己心路曆程了。
在一切重歸平靜,生活漸漸恢複到了荒宅曆險之前的狀態,如果不是唐敖和穀滿倉時不常的叫她過去吃飯,或者提著食材跑來她家裏開夥,蘇童甚至都快忘記了之前的那些不同尋常的遭遇和經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天,在一個平常到不能更平常的下午,她的平靜生活又在突然之間就被打破了。
這天下午,蘇童剛剛寫完了一篇稿子,不過老董給的交稿時間還沒到,她也就沒有著急,反複潤色了兩遍之後,忙裏偷閑的給自己開了一會兒小差,王莉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神色看上去有些肅穆,她倚著蘇童的辦公桌,問她:“蘇童,你一會兒下班了之後,有沒有什麼別的事?”
“沒有啊,怎麼了,你要我陪你去幹什麼?”蘇童原本還以為王莉是想和自己開玩笑,本想調侃她幾句,一抬頭,看到她表情不對,玩笑話便也沒有說出來。
“你還記得之前辭職走的那個吳姐麼?副刊的那個吳姐,當初對咱們都還挺照顧,一點兒架子都沒有的那個。”王莉問蘇童。
蘇童點點頭,這個吳姐她當然有印象了,不僅是因為當初她還是報社新人的時候,吳姐對她一直很和氣很照顧,更重要的是,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她還聯係過這個吳姐,向她打聽關於紙人李的事情,沒道理才過了一個多月,她就把人家給忘了個一幹二淨啊。
“她快不行了,說是估計活不了多久,我想著她以前對咱們還挺好的,不管別人當初是不是羨慕嫉妒恨的不說好聽的,至少咱們倆知道吳姐人很好,對咱們很好,我覺得咱們不能不去看看。”王莉的眼圈有點紅,別看她平時一張刀子嘴,實際上心腸軟的不得了,誰對她好的,她都會記在心裏,特別念舊情。
蘇童驚訝得嘴巴都快要合不攏了,她一個多月之前打電話,吳姐還在說裝修房子很辛苦,等忙完了有時間要看看她們,約她們喝個咖啡,聊聊天呢,這怎麼會才過了短短的一個多月,人就不行了呢?
“是出了什麼意外麼?”蘇童趕忙問,“住在哪家醫院裏頭?”
王莉搖搖頭:“不是意外,好像是生了什麼特別嚴重的病,但是病又生的很怪,聽說突然之間身體就垮了,去了好幾個地方看病,都瞧不出來是什麼毛病,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之前咱們報社也是跳槽離職的那個小孫去找吳姐,正好看到了,說是被嚇得不行,感覺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看著都不像個活人,聽得我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一想到之前那麼好的一個人,本來生活那麼幸福,老公事業越做越好了,孩子也活潑可愛……她孩子還那麼小呢,要是她就沒了,那可怎麼辦啊……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她麼?”
“我跟你去。”蘇童立刻點點頭,吳姐之前對她也不錯,遠了不說,之前要不是她幫忙提供了紙人李的地址,他們也不會那麼容易的解決了荒宅的難關,現在忽然聽聞這件事,蘇童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唐敖在一起相處得久了,聽說這種突如其來的重病,還查不出跟原來,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行,一會兒下了班,咱們一起過去!”王莉見蘇童答應了,便點點頭,垂頭喪氣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