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一直到明天天亮之前都醒不過來,你不用害怕,”好像看出了蘇童的心事一樣,唐敖安撫她說,“也不用報警了,方才我對付他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都有點古怪,瞳孔是擴張狀態,眼神也是散的,這件事回頭咱們再琢磨。這間房肯定不能讓你住了,你今晚住在這裏,除了這個男的之外,還有沒有遇到什麼別的情況?我是說那方麵的什麼事情。”
蘇童不敢瞞著唐敖,點點頭,她的喉嚨很痛,所以暫時說不了太多話,不然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的遭遇都一股腦的倒給唐敖才好。
“不要緊,你現在先不要說,保留一點體力,那個男的就留在這兒吧,我還沒好心眼兒到看他那麼對你之後,還要帶他回去的程度。”唐敖半開玩笑的對蘇童說,然後伸手去攙扶她,扶著她一點點的起身,架著她出了房間門。
蘇童經過了激烈的掙紮之後,體力徹底透支了,順著曲曲彎彎的走廊一路走,盡管她幾乎是被唐敖半架著的,不需要花多少力氣,也還是歇了幾次才走到前麵的大堂那邊,到了大堂裏,蘇童示意唐敖等一等,她用幾乎與氣聲的音量把自己到這來,從入住到入住之後遇到的奇怪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覺得這裏的服務員是知道什麼的,我想問問清楚。”她對唐敖說。
唐敖聽完之後,眉頭也皺了起來,他點點頭,扶著蘇童到前台,縣城的小賓館,服務員不會在前台值夜一整晚,此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服務員早就已經回值班室裏去休息了,於是唐敖按了呼叫鈴。
過了一會兒,那個之前帶蘇童去入住的年長一些的服務員打著嗬欠從值班室裏走了出來,表情略微還有那麼一點不耐煩,不過當她看清楚是蘇童格外憔悴的被人攙扶著站在前台旁邊,脖子上還有沒有褪下去的紫紅色掐痕,嚇了一跳,頓時神色就變得緊張起來,還訕訕的陪著笑,佯裝若無其事的問:“有事兒啊?”
“那個房間是怎麼回事?”唐敖表情嚴肅的問,看年長的服務員表情一變,不等她開口,先封死了她的退路,“你不用找理由搪塞,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就應該知道是出了事情的,如果我趕來不及時,不能補救的結果就已經釀成了,你們明知道那個房間有問題,還開出來給客人住,這不是拿別人的安全開玩笑麼!”
年長的服務員尷尬的咧著嘴,支支吾吾的說:“其實真是誤會,我是聽說過一點什麼,不過也沒親眼見過,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然後我們這兒有個剛來上班沒多久的小孩兒,是她給你女朋友辦的入住,我看到的時候手續都辦完了,所以我就沒敢攔著,怕你女朋友不高興,這種理由,說出去人家也不一定信,而且要是傳到我們經理耳朵裏,那我也交代不過去,所以我就沒吭聲。”
她顯然是看著唐敖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蘇童,而蘇童虛弱的幾乎整個人都倚靠著唐敖,這種姿勢看起來關係十分親密,於是就自動自發的把他們倆當成了是一對男女朋友。蘇童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眼下不是和對方澄清關係的時候,唐敖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沒有理睬年長的服務員對他們兩個人關係的誤會,依然板著麵孔,問:“到底怎麼回事?那個房間以前出過什麼事?裏麵的東西很凶,你知道麼?”
“呀!裏頭真的有啊!那就不是傳說的了……”年長的服務員打了個哆嗦,“這個事兒我也是道聽途說,就是說這個賓館的位置,最開始的時候,好多好多年前了,是一個工廠來著,工廠裏有一個女工,年輕漂亮的那種,聽說因為好多小夥子都喜歡她,所以特別招其他女同事的嫉妒,然後有一天夜班的時候,她就違規操作,沒有紮頭發,也沒有戴帽子,偏偏她頭發還特別黑,特別長,特別漂亮,平時特別愛惜自己頭發的那種,結果夜班麼,你們也能想象,肯定困,她一打瞌睡就壞事兒了,頭發一下就被絞進了機器裏頭,她就大喊大叫,讓人救她,讓人關機器,使勁兒的拉著頭發,結果周圍的那些女工也不知道是真的嚇傻了,還是存心沒想幫她,好半天才把機器的閘給拉下來,等機器停下來,那個女工一腦袋頭發連著頭皮都被機器給撕下來了,血流的到處都是,她為了把頭發拉出來,手指頭都被絞進去,聽說骨頭都碎了,等救護車來,把人給拉到醫院裏頭去,已經不行了。後來那個車間就不對勁兒了,晚上那台機器總自己就突然開了,本來那個女工死了以後就沒有人敢用的,自己就開動了,到後來誰都不敢在那個車間上班,再後來工廠效益不好,黃了,拆遷之後就蓋了這個賓館,那個房間就是之前車間放機器的位置,聽比我還早來的說,那個房間就布置成客房沒事兒,改成庫房都要鬧,所以大夥兒害怕,就留著那麼一間客房,附近幾個怕出事,就都改成倉庫了,本來老人兒都知道,那個房間不能給人住,結果今天也是不巧……遇到的是新來的服務員,不懂這些,然後我……我原來也沒太相信那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