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更盛,把於天龍、於天成兩個老人也逗得捧腹大笑。
遼遠夜空,朗朗明月,荒灘上的花草樹木早已凋零,隱隱有甲蟲的低鳴聲傳來。將士們疲倦已極,吃完了晚飯就趴在冰冷的寨牆上睡著了。
楊思明眉頭緊鎖,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強烈的不安。叛軍雖以撤離,會不會再卷土重來?尤其那骷髏妖人,他成名己久,素以膽大包天,神出鬼沒著稱。
此次陰溝翻船,從此結下了仇怨,今晚會不會前來偷襲?叛軍會不會當夜報複?我們的援軍為什麼遲遲不到?我們是退還是死守?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得考慮周到,而且必須馬上解決。他當即找來幾個頭領商量,以防大意之下樂極生悲。
幾為頭領聚集在一起,眾人聽他發言剖析,都紛紛凝神傾聽。
幾個將領中,能領兵打仗的隻有於天龍、許擒虎、齊彪、蘇寧菲四人,付天英、大刀王英等隻是一員猛將。
雖然這四人善會用兵,又是飽經風雨的老江湖,但談不上智計多端。縱然以蘇寧菲心有城府,絕頂聰明,論到陰謀詭計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是遠遠不如。
這段時間裏,大打小打接連不斷,關鍵之時都是楊思明的英明決策,才反敗為勝,扭轉乾坤。
眾人極為相信他,讓他發言剖析,都紛紛凝神傾聽。當問起下一步該怎麼走時,眾人心有戚戚,個個皺眉不語。
王英向來心直口快,用粗俗的語言說道:“小鬼頭,你還問個幾把啥!誰不知道你能決勝千裏之外。你就說下一步該怎麼走,大家跟著得了,還拿手個機八毛!”
蘇寧菲見她滿口髒話,忍不住地哧哧而笑。許擒虎也有點掛不住勁了,懟了他一拳,喝叱道:“以後你說話少帶點機八卵子的,挺大個娘們,一點也知道文明。”
王英剛想反駁,楊思明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口子就別再吵了!我建議咱們這麼辦:馬上派出四路偵騎,前去打探,如果在三更前,還打探不到援軍的消息,咱們就放棄山寨,轉移到大青山。”
許擒虎舉手道:“我同意!其實我也這樣想的。因為大青山在西北,飛虎峪在東南。我前兩天派人打探過,山下那座土石古城,還算完好。有水井,有灶台,一旦有追兵,咱們就往山上撤。”
王英叱道:“人家把建議提完了,你才放串皮屁!事後諸葛亮!”把嘴一撇,臉一偏,活像一個老刁婆。
許擒虎見她這這樣嚴肅的場合裏說出這等話來,頗覺無奈,用手指點了點她,嗟歎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王英道:“八輩子就完了?最起碼的十二輩子!”
眾人哈哈大笑。蘇寧菲摟過王英的脖子哈哈笑道:“嫂子,你都要把我給逗死了!”
王英看了一眼許擒虎道:“逗不死人,興許氣死人了!”
楊思明見她說起趣來沒完沒了,由快意轉為氣憤,俊臉罩霜,警告道:“我們正在商討軍務,請你嚴肅一點!”
王英多少有點懼怕楊思明,聳了一下肩頭,又翻了翻白眼,再也不吭聲了。
楊思明正要分配任務,忽然瞭望台上的哨兵大聲驚呼:“不好啦!不好啦!東山口有大片火把出現,黑壓壓的全是兵!”
眾人登時一愣,驚道:“叛軍反攻的怎麼這嘛快?”
楊思明道:“有可能是我們的援軍,走,登上哨所看看去!”
哨所很小,隻能容下三人,楊思明和蘇寧菲登上瞭望塔,拿起千裏鏡向東山口觀瞧。隻見荒原上幹軍萬馬,旌旗林立,駿馬奔騰,井然有序。
遠遠望去,少說也有數萬之眾,黑壓壓的望不到盡頭,層層疊疊將那三座高山包圍得水泄不通。風吹獵獵,火光照在那密林般的旗幟上,將數不盡的“白”字照得分明。
楊思明心中大喜,興奮地叫道:“是西塞的白家軍!”
眾人高興不已,跳腳拍手大笑,齊呼:“這回我們有救了!”
蘇寧菲一把奪過他手中千裏鏡,放在眼前,定睛向遠處看了看。人頭聳動,黑壓壓的一大片,雖然看不清裝束,但大旗上的“白”字卻看得清清楚楚。
扭頭對楊思明道:“既然是西塞大軍,為什麼不來伏龍山,而是包圍東麵的幾座山呢?”
楊思明笑道:“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想一想飛虎峪在什麼地方?”
用手指在她頭上輕戳了一下,“笨蛋!”
蘇寧菲“嚶嚀”了一聲,向後一退,揮手打了他巴掌,嗔道:“少碰我!這回你老丈人和你媳婦都來了,你獨自樂去吧!”
“怎麼,你看到白王爺和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