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疾行了一整夜,此時人困馬乏,仇天虎見前麵有個村子,便在村北頭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許擒虎、付天英等一夥也是土匪,對周邊百八十裏的路徑頗為熟悉,抄近路直插五裏村。二百多個嘍囉走了一宿的夜路,這一輕鬆,立刻困倦來臨,往地上一倒就睡著了。
許擒虎見土匪防守鬆懈,幹脆殺奔過去。他把手中的大槍一舉,高聲喊道:“弟兄們!報仇的時候到了,給我殺!”
一聲令下,六十多鐵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殺入敵營。
土匪們個個無精打采,趴著的,倒著的、仰著的……東倒西歪,幹啥的都有。火流星仇天虎和幾個妻妾正倒在狗皮褥子上閉目養神,忽聽遠處傳來馬蹄聲,大叫一聲:“不好!”
霍地一下立起身子,循聲望去,隻見西麵的小山坡上殺下一隊人馬,足有五六十人,當頭一匹黃驃馬,馬上坐著一人,金盔金甲淡黃袍,手執一條虎頭湛金槍。
仇天虎不看便罷,一看嚇得“媽呀”的叫了一聲。大聲喊道:“小的們!許擒虎殺來了,趕緊起來,給我頂住!”
嘍囉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亮出兵刃,迷迷糊糊的四下張望,嘴裏還叨咕著:“許擒虎?許擒虎在那呢?”
蹄聲如潮,喊殺聲震天,土匪們還沒來得及列擺陣勢,許擒虎第一個殺入敵群。馬似蛟龍出水,人如猛虎下山,大槍擺開,連打帶跳,一倒一大片。
付天英那對青銅倭瓜錘上下飛翻,沾上死挨上亡,如同西瓜地裏砸西瓜,嘁哩喀嚓,打的是土匪們抱頭鼠竄,四下奔逃。
仇天虎見抵擋不住,讓家眷們上了馬車,拚命奔逃。手下見大王都跑了,咱還戰個屁吧!“呼啦”的一下,向四下散開,撒丫子就跑。
許擒虎見土匪四下逃散,也不追趕,高興之下,竟然忘了楊思明來時的囑咐。對手下令道:“趕上馬車,打道回府!”
五裏村距離金嶺鎮的邊界隻有五裏地遠,仇天虎在臨行的頭一天就給高家四虎送去一封書信。
大概的意思就是:仇某明日就率手下棄暗投明,車輛較多,望四位將軍前來接應。
高家四虎接到書信後,天沒亮就出發了。可金嶺鎮距離五裏村足有四五十裏地,沒等到達接應地點,許擒虎就劫走了車輛。
仇天虎帶著殘餘手下一路奔逃,逃到金嶺鎮地界,這才停了下來。等了好一陣子,嘍囉們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清點一下人數,傷亡不大,隻有二十多人不知去向。
可山寨積攢這些年的財物,瞬息之間就被洗劫一空。他仰天啞然而笑:“想當年我仇天虎縱橫西山,打家劫舍,殺人放火不下百次。今天倒好,打了一輩子的雁,竟被許擒虎這個王八羔子給啄瞎了眼睛!”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陰朗,樹上的鳥都驚飛了起來。
仇天虎突然停住了笑聲,將頭一偏,側耳聽了聽。遠遠的從西南方向傳來馬的威武鈴的聲音。
仇天虎臉上登時露出喜色,大聲對手下道:“我們的援兵來了!許擒虎押著十多輛馬車走不多遠,我們的財物仍然屬於我們的!”
過了片刻,馬蹄聲和馬的威武鈴聲越來越近,晨霧裏影影綽綽看見一大隊人馬向這邊駛來。
仇天虎舉起手來,大聲地召喚著:“對麵來的是高家軍嗎?我們是飛虎峪的降軍啊!”
趕來接應的正是高世雄的兩個兒子,大兒子高龍、二兒子高虎。聽到喊聲,把馬的速度加快。工夫不大,便到了仇天虎的麵前。
見仇天虎搭了個腦袋,衣服沮喪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出來什麼事情?”
仇天虎以及手下嘩啦跪倒一大片,哭著叫道:“高將軍!手下沒用啊!此次來降,本來帶著許多財物和糧食來孝敬高將軍,沒想到半路被許擒虎那王八羔子給劫了!高將軍,你的幫幫我呀!”
“在哪劫的?他們有多少人?”高龍問道。
“不多,就一百多人,但都是騎兵,厲害得很!就在五裏村的村北頭劫的。”仇天虎害怕在高家兄弟倆罵他無能,故此虛報一些人數。
高龍從馬鞍橋上摘下大槍,對仇天虎令道:“率你本部人馬,隨我一起追擊劫匪!”
“是!”仇天虎留下二十個嘍囉,護送所有的家眷去了金嶺鎮。自己帶著一百多個手下,按原路返回。
許擒虎與六十多個兄弟,沒費吹灰之力,不但打退了土匪,還繳獲十二車的糧食與財物。一路上喜悅開懷,有說有笑,竟然忘乎所以,卻不知有一股強大的敵人正向他們這邊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