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搖頭歎道:“被人愛是一種幸福,被多人愛就是一種煩惱。”
各懷心事,彼此都不做聲,相互注視了許久,驀地一轉身子,向大廳裏走去。
楊思明心急如焚,當即給於天龍寫一封書信,並讓嘍囉把書信送到青柳鎮。
許擒虎、付天英把三個人已經當成半個朋友,一日三餐,有酒有肉。房間舒適,茶果俱備,清閑時就到山上走動走動。
轉眼就是兩天過去,楊思明那焦躁的心情也漸漸好轉,心裏明白: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即使匪徒要對於彩珠動手,她早就成了殘花敗柳。目下身不由己,自身的安危難料,想要救人,也是空想一場。
楊思明傳承著香玲的基因,心善腸熱,天生善良。畢竟於姑娘愛戀自己一場,心裏早已把她視為姐姐,如今姐姐有難,自己卻無能為力,也不免長籲短歎。
第三天一早,前往海州的送信的兩個嘍囉,帶著蘇寧菲的四個女護衛上了伏龍山。
鼓響三通,山上一百多個嘍囉一路小跑,來到議事大廳。兩個寨主雙雙落座首位,麵色凝重,仿佛要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眾嘍囉規規矩矩的站立大廳的兩側,忽聽許擒虎大聲呼道:“把客人請入廳內!”
工夫不大,楊思明、蘇寧菲、齊彪和四個女護衛走入廳內,逐一向上拱手施了一禮,然後依次坐下。
許擒虎扭頭對身旁的兩個嘍囉問道:“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一個嘍囉行禮道:“稟報大王,蘇城主果然有信,已經帶回兩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
說話間,探袍袖取出銀票,畢恭畢敬的遞到許擒虎的手中。
許擒虎接過銀票,識別一下真假,然後哈哈笑道:“弟妹言而有信,不愧為女中豪傑,佩服,佩服!”站起身子,連連作了三個長揖。
蘇寧菲也起身還禮道:“大哥何必多禮,從此你就我們的哥哥了,妹子實在不敢接禮。”
許擒虎擺了一下子手道:“弟妹請坐下!我有話要和弟兄們說,等辦完山寨的事,咱們在談家事。”
四個女護衛聽他叫蘇寧菲弟妹,登時一愣,把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楊思明的身上,弄得楊思明麵紅耳赤,無地自容。
把手偷偷地伸到齊彪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低聲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這回麻煩來了!”
齊彪笑著把頭遞到楊思明的耳邊,耳語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納妾,你就聽我一回吧。”
楊思明正待答話,忽聽許擒虎輕咳一聲,以他豪放沉重的聲音說道:
“諸位兄弟,今天把大家夥召集在一起,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們商量。你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弟兄,也都是從死人堆裏爬過來的人,不容易呀!我們這支綹子,打家劫舍五六年,山寨積蓄了一點點金銀財寶。今又從蘇城主那裏訛詐一千兩銀子,合在一起足有一千二兩。我許某不是守財奴,這些身外之物,我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原打算在山上在吃喝玩樂幾年,在分給大家,如今世道變了,不得不拿出來,咱們一塊分了吧!從此大家各奔東西,下山後置買房屋土地,去過平靜安穩的正常人的日子,爭取今世不受凍、餓之苦,妻兒也能跟著你們享點福。”
說到這裏,許擒虎突然一陣哽咽,兩行熱淚,流落下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台下眾兄弟騷動起來,一個矮個子的小頭目忍不住大聲喊道:“大王,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你隻管吩咐下來,我們大家夥替您分憂!”
“二嘎子,記得當年咱倆一起要飯的時候,走到一家門口,突然竄出兩條大狗,一下子就把我撲到了,把我咬個半死。如不是你用棒子將狗趕走,我早就被狗要死了!賢弟啊!如今你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你也該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人間正道是滄桑,兄弟們,咱們為匪的那一個能活得長久?還是各奔東西,走正路吧!”
這番話說的十分動情,數百個嘍囉各個心酸,人人落淚。
二嘎子忍不住跨前一步,伉聲問道:“請大王講講,我們山寨為什麼要散夥?”
“唉!叫我怎麼說呢!以前咱們窮,上山為匪,現在有錢了,希望大家夥將來有個好日子過。”
說到此處,許擒虎熱淚縱橫,抬起袖子來,胡亂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指著桌上的兩張銀票和地上的三個箱子說:
“這些東西都是兄弟們共同的財物,大家分一分,下山後置買莊田,或做生息之本,也算我和老二一點心意。來來來,一個個的上前來,由我和老二親手分發!”
眾嘍囉淚如雨下,一齊跪下叩頭,卻沒有一個人要來領賞。